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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的時候董瑋仁在旁邊看著她,沒有半點要來安慰的意思。她知道他肯親自來接他她就已經要感激涕零,不能再對他要求更多。可是她都有他的小孩了,他能不能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對她更好一點?
董瑋仁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知道,但不想理會。這個女人的一切都寫在臉上,徐翼宣要是能稍微遺傳到她的一點蠢,他也用不著這麼麻煩。他本來還在想等到必須流掉這個孩子的時候,要用什麼方法來哄騙她一下。現在他懶得想那麼多了,這個女的比他想像中玩得還大,一個時刻都在警察的視線之下的人,最好離她越遠越好。到時候給她一點酒,一點藥,他假裝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慌張的父親跟著去醫院,沒了孩子之後她就滾回去坐牢吧,她的任務完成了。
董瑋仁把徐翼宣從地板上抱回床上,問他眼睛還痛不痛,還有沒有噁心想吐,要不要喝水吃東西。這個時候徐翼宣只能選擇醒過來:「你不再碰就不痛。」
「你怪我碰你?」董瑋仁笑著問他,「是你自己不乖。你想吃點什麼?叫一碗粥給你好不好。」
「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要吃一點。」
「我想先睡。」
「你已經睡一天了。」董瑋仁貼近他,話直接吹進他耳朵裡。「還是你白天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
「是啊。你走之後我就跑去拉斯維加斯,剛剛才回來躺在這裡。」
「是嗎?真厲害,那你是坐什麼去的?告訴我吧。」
「我坐你的——」一句髒話要說出口,董瑋仁馬上甩他一個耳光。「閉上你的嘴。」徐翼宣看到他的視線陰沉下來,也可能是他眼前的世界黑下來。
第60章 7
董瑋仁在想一模一樣,他寧可死過去也不鬆口的那樣子一模一樣。為什麼,他一輩子沒有愛過其他人,只愛那一個,可他兢兢業業地愛,那個人到最後還是不選他。當然了,當然了,愛不是兢兢業業就能得到的東西,世界上不存在任何兢兢業業就能得手的東西,董瑋仁的金錶跑車都來自於各種各樣的旁門左道,他現在快五十歲,突然想要回頭講虔誠。
還是那扇木門,他是諸多信徒中的一個,砸了上千萬進去也不能見到神的真容。越是這樣他便越是對裡面的聲音深信不疑,神是不能為凡人所見的,誰見過上帝和信徒坐在一起談天說地。他隔著門講述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他已經依裡面所說將骨灰餵給了戀人的容器,他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醒轉,反正他覺得他是想起來了一些事,或者也不能說是想起來,是他記起了一些習慣,一些身體上的記憶。他不是個很會使用這些抽象的詞彙的人,而且他又不可以把話說得太難聽,導致說出來的內容支離破碎。
裡面聽懂了他說的,他不知道的是無論他說什麼,裡面都會用深沉的語調說瞭解。「那我應該怎麼辦?」他迂迴地問,「……我覺得他記起了不該記起的部分。」
他沒說的是,他想要的是一隻純白的雛鳥,不是回到當年讓這件事重新來過。如果事情真變成了這樣,那他除了再殺他一次之外怕是別無他法。現在殺了他,那之後要怎麼辦?再去找一個新的轉世嗎?等他長大後他就快七十歲了,到那時候他還能做什麼。他可不是本多繁邦[1],一輩子目睹了三次轉世還沒發瘋。就這一次,他眼睛牢牢盯著地面上的塵礫,他只有這一次機會。
裡面的聲音問他:「那你想要他忘記前世嗎?」
「不,我不是想讓他忘記前世。」董瑋仁困難地組織語言,他是想說他想要徐翼宣記起該記起的,忘記該忘記的。可是這個要求太過分,他怕會觸怒神明。
在他猶豫的時候裡面的聲音卻替他說出他想說的話:「你要他忘記這一部分。」
「做得到嗎?」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