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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鍾月許久沒出現在公眾面前,這一次是行色匆匆地處理一個死人的後事。有人翻出他上一次這樣全身黑色西裝是在陳新安的葬禮上,恰好這兩個人都和徐翼宣有關係,和他扯上關係的人都要死。
然後還有和徐翼宣扯上關係的第三個人,董瑋仁被起訴做毒品生意,警察到他家的時候看到他人事不省地躺在地上,他被人用鈍器打傷,醒過來的時候鼻子和嘴裡吸入灰白色的不明物質,他撫摸著那些物質大喊大叫,被警方注射了鎮定劑後重新陷入昏迷。警局中他交代是遭遇了入室搶劫,沒有看到犯人的臉。他不知道那個跳樓的女人吸毒,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又不是兩個人是戀人,就一定要知道對方的一切,對不對。
自白iv a
第73章 蘋果花
我還是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醫生對此也無計可施。像這種神經性的失聲,也許會在某天早上毫無徵兆地痊癒,還有可能一輩子都是這樣。醫生講了一些之前的案例,說也有人會在某種刺激的作用下恢復,並開玩笑讓我們去坐一坐過山車,碰一下運氣。
童聖延聽得不是很專心,坐在醫生面前一直在走神。這件事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大不了,我不是個喜歡說話的人,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他可能也覺得我閉嘴的時候比說一些有的沒的的時候要順眼很多。而且比這更重要的是,他認為我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導致這個結果的是一些多重因素作用下的巧合,因為我表現得像是不認識董瑋仁,也沒有對我墜亡的媽媽做出適當的反應,接著我又被推進某間檢查室檢查腦袋,檢查結果是我的大腦構造和常人有所不同,這可能是我在牆上看到獨角獸和我時而覺得自己在物理上只是一個空虛的殼子的根源,在那個時候卻成了我失去記憶的一個佐證。
事實上我想這不能成為什麼證據,這過於簡單粗暴,童聖延之所以這麼認為,只是他希望這件事真正發生。我們中間失去的四年多讓他很不好過,所以他希望這四年根本不存在。他非常好懂,沒有比他十六歲的時候更複雜,他看我一眼我就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他脆弱的心靈經不起多少折騰,除了愛我他什麼都不願意再多想。我承認這可能是我聽過的最動聽的情話,所以我配合了他——我扮演恐懼,怎麼辦,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問我,那你記得我嗎?我說,我記得。這顯得更假,哪裡有這樣的選擇性失憶。
醫院治不了假失憶,我被準許出院後,我們一起在代照辰的房子裡住了三天,之後搬到了一處老小區。對我的搜查令還沒有完全撤掉,大隱隱於市,沒人會想到我一直在北京。那小區的房子最高只到六層,沒有電梯,一半住戶都超過七十歲,沒有人認得我。
在失憶的劇情中,我應該也不再記得董瑋仁。這是童聖延最希望我忘記的那部分。董瑋仁的供狀中沒有提到我,他那些不乾淨的生意足夠讓他無法翻身,他一定不願意再罪加一等。他聚眾搞性交易的舊事也被翻出來,有二十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男女出來作證,一個個扮演清純無害的受害者。帶頭的竟然是我見過的那個畏畏縮縮的小孩,我已經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他也是個受害者,這半個月內他接受了不知道多少個採訪,裡面談到他去別墅和酒店的事,對著鏡頭哭得像個第一天知道奧特曼不存在的小孩。
我覺得有點好笑,他是在騙觀眾還是騙他自己?難道他當時同意去董瑋仁的別墅是想和他談電影和人生嗎?我不知道童聖延是不是也把我當成一樣的受害者。
總而言之,我半點都不無辜,是我握著董瑋仁的手讓他把刀子往我胸口裡捅,我為了讓他殺死我在不斷引誘他,卻因為各種緣由而得以從這件事當中全身而退,還撇得乾乾淨淨。我是董瑋仁所有的罪行裡最輕的一件,至少在他成功殺死我之前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