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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確實做到了,三國交鋒,魏國雖然全面潰敗,百姓們卻安居樂業一切如常。
下意識望向自己最信任的人,但居於高位的父皇卻並未如往常那般寬慰她,只是默不作聲。
難道,父皇也對她失望了嗎?
就在這氛圍凝固之時,坐在宴席末尾的刑部侍郎顧清竹卻突然站立起來,他舉著手中酒盞,目光清明、擲地有聲道:「蔡公高義!愛民大義高於己名私慾,是以同帝姬為魏國百姓共謀福祉!如今魏國局勢暫定,百姓免受戰火紛擾,蔡公安心駕鶴西去,乃是為前國故主盡忠!如此忠義兩全之輩,世上又有幾人能效仿?我等應敬蔡公一杯!也敬帝姬一杯!」
南魏朝臣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起身舉杯,心中嘖嘖稱奇——這顧清竹出身貧寒,卻能穩居侍郎之位,果然還是有幾分眼力見兒在的,原先的清高果然都是裝出來的假象。
唯有孟策看著顧清竹暗暗蹙眉——這顧清竹兩次為孟君軻解圍,難不成是她的人?這萬萬不該啊!那刑部侍郎的性子又臭又硬,根本拉攏不來,自己無論怎麼調查,結果都表明這就是個出身微寒、背無靠山的純臣。陛下當初選他在這個位置上,不就是看中他這個絕不結黨營私的秉性?
孟策此番猜測倒是沒錯,莫說什麼顧清竹是孟君軻的黨羽,孟君軻如今連這個刑部侍郎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但此時此刻,她的目光隔空與那雙雅緻的雙眸對視,或許是因為他實在沉著寧靜,她的心一下便跟著安定下來了,她讀懂了他剛剛的那番話——蔡公之死,乃是為天下民生計深遠後的慷慨赴義,那是文人義士終其一生都在追逐的最決絕而又壯烈的絢爛歸宿。
明明相隔甚遠,明明是第一次與他眼神交匯,但孟君軻偏生就看懂了他清澈眉目中所蘊藏的話語,他在說——帝姬,你無需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這一話題就此揭過,眾人再次進入寒暄客套的階段。
孟君軻依舊沉浸在蔡老的事情中久久不能回神,許是一時衝動,但她鬼使神差地拉著一旁倒酒的侍女耳語了些什麼。
那侍女雖震驚,但還是不敢忤逆帝姬,借著換酒的機會出了大殿。片刻後歸來,途經顧清竹時默不作聲往他懷中丟了一個紙團。
顧清竹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宴席結束,望亭相見。」
他雖面上不顯,袖中五指卻驟然緊握。
那廂寒暄環節已進入尾聲,拓跋協終於找準時機進入正題,他含笑問道:「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怎麼不見我們北魏的二皇子出席?」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孟君軻身上。
暫且將湧動的心緒壓下,孟君軻遙對著拓跋協舉起手中酒樽,微微笑道:「說起此事,便是我要同大皇子請罪了,禹兒昨夜被我折騰得狠了些,如今怕是起不了身。」
這話中暗示與挑釁意味太過明顯,一時之間北魏使者們只覺得面上無光。唯有孟君軻笑容依舊純良——她句句樁樁皆是實情,是他們自己誤解,就算是日後追究起來,也不好怪到她頭上。
但奇異的是,拓跋協如此跋扈的性子,竟沒有選擇當場發怒,而是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神情不定地望著孟君軻,半晌,最終緩緩下定決心。
拓跋協起身來到大殿中央,單膝下跪、雙手環胸,朝天子行了一個北魏最為鄭重的晚輩禮:「陛下,協此番前來乃是為謀兩國百年和平。除了帶來北魏最為貴重的馬匹、牛羊以示誠意,我國還有一事相求,望陛下允諾。」
天子並不表態,睥睨著這個年輕的異國王子,淡淡道:「說來聽聽。」
拓跋協將目光投向孟君軻,一改之前的不屑與尖銳,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熱切道:「協願以北魏最高規格之禮求娶帝姬,只願從此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