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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曜話鋒一轉,言語鄭重:「我做不到和你當一輩子的普通朋友,即使你會拒絕我,我也要告訴你,我喜歡你。」
他說這話時眼中平靜,像一杯愁苦而經久不絕的濃茶,陳暻緊張地摳著手,為自己正盤算著如何拒絕這份真誠的喜歡感到窘迫。
趙曜說這話時頭也不轉,明明表白的是他,陳暻卻無端覺得臉熱。
他轉頭開啟車窗,輕閉上了眼,任由初夏溫熱潤濕的風吹散他的額前的冗雜的碎發,他的嘴角淡淡上揚,隨後大聲像眾人示意:「這一輛!」
「原本以為我的人生大概就只能這樣庸庸碌碌地渡過了,可直到遇見了你,留在了悅音,我永遠會懷念這裡的人和事。所以我不在乎你當初是出於你什麼目的,你一定比你自己想得要更善良溫柔,所做的每一件不經意的小事,都讓我真心實意地感激,讓我心動。」
說來慚愧,陳暻當初還真不是出於好意想拉攏他的,於是如實相告:「你應該是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有自己的私心。那個時候我也才來酒吧兩三個月,跟大家都不太熟,所以想拉著你一起的做個伴兒。」
黃婉寧最先發現了他們,朝他們的方向奔來。
當初趙曜是被顧叔一個不討喜的遠房親戚硬塞進來兼職的,大家出於對那人的反感,再加之當初的趙曜還是個不善言辭的陰沉性格,自然對他的印象不太好。
直至遠遠看見酒吧的眾人在大門等候,趙曜的神色突然緩和了些許。
車臨到墓園,兩人之間依然陷在久久的死寂之中,但或許此刻的無言也是最後的答案。
趙曜卻搖搖頭:「你其實不知道,那年是我最消沉的一段時間,父母出了車禍意外去世,妹妹成了植物人。我大學輟學後,就一直難找工作,兜裡的錢永遠不夠用,最後是拜託了很多親戚才找到了這份兼職。」
「記得我剛來酒吧的時候不受大家喜歡,那個時候也只有你願意陪著我,帶我認識了大家,融入了這裡。」 車也隨之停下,趙曜解開安全帶,卻忽然失落地腰背一塌:「能不能再多給我一天,就僅限今天,在大家面前的時候,把我當作普通朋友,別這麼躲著我。」
陳暻有些侷促,趙曜的央求卻令人難以拒絕:「我知道出院之後,我們的緣分大概也到了盡頭,往後只能分道揚鑣。所以能不能看在我還算你的救命恩人的份兒上,答應我這最後一個願望。之後我們兩不相干,互不相欠。」
陳暻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兩人走下車,她腦子空空地走去後備箱準備拿裝著重要裝置的行李,她和趙曜的手卻同時停在的把手上方,她頓在了原處看向趙曜:「你傷還沒……」
「我沒事的,小暻。」
陵園有段很長的山路,行李不能一直拉著,但陳暻看著他堅定的視線,她又說不出口拒絕,最終決定:「一人一半?」
「也可以。」
「這點事就不勞煩傷員了。」
陳暻正在思考著,就被身後傳來的熟悉的低沉聲音嚇得一激靈,回頭一看,居然真是紀明陽。
她驚得合不攏嘴:「你怎麼有空……」
「小暻姐,你們可算來了,我們和明陽哥都等好久了。」
陳暻循聲望去,黃婉寧笑容明媚,和紀明陽一起過來的,身後還有剛剛在門口朝他們揮手的大家。
陳暻捕捉到關鍵資訊:「你已經等很久了嗎,那公司怎麼辦?」
「就一天,沒關係」,紀明陽說著,手穿過兩人中間,將行李箱奪了過來。
他低頭,對上黃婉寧鎮靜的視線:「你該放下了。」
他拉起陳暻的手,頭也不回地往裡走去。
她剛剛在山下提了一下那個行李箱,記得還挺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