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馳神往(第1/2 頁)
近些年局勢算不得多好,通往離州官道方向的行人原本就少,此時晨光曦微,寬闊平坦的道路上,只有一輛黑色馬車。
馬車前並無馬伕,馬匹卻依舊能朝著離州方向,不緊不慢地走著,著實有些古怪。
此時馬車內,換了一身乾淨衣衫,鬚髮皆白的老人靠著車廂斜身倚坐,在他身前放著兩個空了的酒壺,提在手中的估摸著也即將告罄,因而臉色有些陰沉,再喝起酒來也沒敢再如先前那般隨心所欲,只有在酒癮上頭的時候,喝上一兩口,遠談不上什麼快意。
酒喝的不痛快,因而看人說話,就有些刻薄,一路上罵罵咧咧,翻來覆去地說姓陳的心機叵測,城府極深,離州絕不是什麼好去處。
坐在他對面的,是位肌膚白皙的嬌俏小姑娘,每次老人破口大罵時,小姑娘都會怒目相向,再以酒錢威脅,迫使老人不得不收回先前言語。
在兩人身旁的,則是苦著一張無可奈何臉的少年,竭力縮在角落裡,避免摻和其中。
這輛馬車,自然是跟陳長安分別之後,趕往離州的王洛初幾人。
當初陳長安讓齊再道帶著幾人去離州,原本一路上有著袖遮諜子照應,倒也沒出什麼錯差。
只是到了宣寧府時,白荒落說是要去拜訪一位故人,起先王洛初和蕭搖光並不想過去,可等到老人開口說可以指點兩人修行,再保證肯定去離州,幾人這才與齊再道分道揚鑣,讓他們先過去。
白荒落帶著兩人先去了趟青眉山,又拎著壺酒,在宣寧府郊外喃喃自語說著什麼,轉去青州宛平府閒逛了一陣。
王洛初和蕭搖光並不清楚白荒落是在做什麼,只隱隱覺著,朝夕相處的爺爺,離開宛平府後,神情便多了幾分凝重,連往日極愛的酒也不曾喝過幾滴。
好在這種情況並無持續多久,等到馬車慢慢悠悠走出宛平府官道,轉入離州方向後,白荒落又開始飲酒度日起來。
至於先前答應的指點修行,卻是並未再提。
好在王洛初和蕭搖光,也並未當真。
白荒落提著酒壺隱忍了半天,到底還是熬不過肚子裡的酒蟲,只得咬牙喝下一大口老酒,回味半晌。
等到酒勁下去,老人晃了晃手裡的酒壺,原本滿足的臉上滿是肉疼,他看了看算不得華貴豪奢的馬車,恨恨道:“這姓陳的也忒小氣了些,馬車簡陋咱就不說了,可連酒錢也這麼摳摳搜搜的,這種人將來能成什麼大事?小麻雀啊,要不咱不去離州了好不好?”
四道密符四去其三,少了磨損氣運的術法遮掩,將來足以登頂天下前十的王洛初,一張臉逐漸恢復原貌。雖年歲尚小,又有著最後一道密符鎮壓泥丸,但已經有了幾分驚豔世間的美貌,尤其是那雙眸子,尤為出彩。
她正依照書上講的符篆道法真意,手指不自覺地描摹著,耳聽得白荒落如此說,好看的眉頭皺了皺。
一路上聽多了老人這樣的言語,王洛初也不再與先前一般與他斤斤計較,神情淡定地晃了晃腰間裝有銀兩的袋子,也不看他,平靜問道:“爺爺,你明天不想喝酒啦?”
白荒落神情一怔,看了眼小麻雀腰間的錢袋子,頗有些英雄氣短,長吁短嘆道:“小麻雀,你說說,爺爺我辛辛苦苦把你和小石頭拉扯到大,有多不容易?你忘記這些年,是誰辛苦的尋找草藥,幫你治病的?現在長大了,就一心向著你那位陳公子,爺爺喝點小酒還得被管著。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王洛初抬頭看了他一眼。
白荒落聲音為之一滯,隨即又訕訕道:“小麻雀,爺爺我知曉你是想著報答他。爺爺說的這些話,你不愛聽,但爺爺也還是要說,他這個人最是心機深沉,明明能贏得輕鬆,非要當著你的面,正面硬抗一百騎,最後搞得自己重傷吐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