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華生的心意(第1/2 頁)

天氣一日比一日暖，霍重山總是很忙，鮮少在家，這倒是給沐瑩雪提供了不少方便。

只是偶爾，她還是會從夢中驚醒，滿臉淚花，冷汗淋漓。

娘總是問她過得好不好，她跪下謝罪，懇求爹孃別怪她，娘說她是個傻孩子，世上哪有爹孃不疼惜孩子的，還說讓她好好活著，否則沐家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不等她哭盡心中委屈，娘又消失不見，醒來也只是一場美夢。

她再也見不到那麼好的孃親了。

天還黑著，月影剛剛西斜，也不過五更天而已。

左右睡不著，坐起身，來到案前，忽而想起什麼，拿出舊日寫的幾張曲譜，呆坐到天明。

春蘭見她已經就寢，嚇了一跳，忙問她是不是身上又不舒服了，還說要去外面請大夫瞧瞧。

“只是做了個夢，不要緊。”

過一會兒，華生進來了，手裡拿著一方長盒。

“娘子，這是給你的。”

“是什麼？”

沐瑩雪好奇，開啟一看，竟是一架桐木古琴。

“怎麼想起來買這東西？”

“我就是看娘子整日埋頭寫譜，卻不曾用過琴，因而特意為娘子新做的，還望娘子笑納。”

沐瑩雪寫的東西，都是依靠前世的記憶，曲譜早就背的滾瓜爛熟，根本用不著這些。

“難為你有這份心，多謝。”

沐瑩雪坐在案前，華生便將琴置於案桌上，乾淨的絲絃，小巧的琴身，蔥指留在其上，卻遲遲不聞聲響。

“收起來吧。”

華生回頭看了一眼春蘭，有些尷尬，卻也不敢細問，眼看著自己精心做的琴被束之高閣。

“我不是不喜歡，只是現在用不到，日後若是有機會，我一定不辜負你的好意。”

“娘子太客氣了，這本就是給你的，用不用都由娘子說了算。”

沐瑩雪抬眼看他，只見他眼神清澈，甚是乖巧，讓人很難猜測背後的意圖。

想起他前世奮不顧身衝上前來，最後又倒在血泊中的情景，實在是有些心疼。

不管怎麼樣，他也算是為自己死過一次的人，或許她不該如此心懷戒備。

春蘭看在眼裡，只好打岔問沐瑩雪想吃什麼，等到華生退出門後，才悄聲安慰他：

“娘子看起來有心事，你可別介意。”

“我只是覺得咱們娘子太可憐了，堂堂沐家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錦衣玉食，如今不但做了妾，還處處遭人白眼，真不知道她要怎麼在這宅院裡熬下去。

要我說，與其如此消磨時光，還不如另尋他處，歸於鄉野，樂得自在。”

“華生哥，你在說什麼？”

春蘭知道華生的母親也是做妾的，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婆母逼著投了井，他能活下來，也全憑他是個男子而已。

剛開始時，父親對他倒也嚴厲，十歲開始就讓他上私塾唸書學讀，幾年的光景，他也長進不少。

然而後來，弟弟長大，父親便不怎麼關心他的學業了。

他也想過自己堅持下去，可是教書先生病逝，父親便沒有再請旁人，弟弟在母親的安排下去了舅父家的私塾，沒有人在意他的去處。

母親依舊很客氣，客氣的有些冷漠，他見不到父親的影子。

他也曾有機會和狐朋狗友流連於市井，整日宿醉，放縱享樂，但他念著母親的囑託，終究還是選擇了坦然面對。

他對娘子有憐惜之意，自然能夠理解，可這是將軍府，這種話豈是亂說的。

春蘭忙止住腳步，正色道：“華生哥，娘子是將軍的人，我能看出來，將軍心裡只有娘子，他們一定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