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距離(第1/2 頁)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執念。
皇上的執念是他坐擁天下,也有求而不得之人。
喬貴的執念是他權勢滔天,也有力所不及之處。
宦官最大的隱欲,是夫妻之情,是人倫之愛,喬貴最放不下的,就是他那不知道有沒有來得及出生的孩子。
只是之前蘇鳳儀沒想到,喬貴的執念如此深,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一直找到了今日,他還沒有放棄,還在找。
薛鈺說話的時候,和蘇鳳儀離得很近。
那把小小的團扇下,兩人頭碰頭挨在一起,近得薛鈺說話的氣息纏繞著蘇鳳儀的耳朵,有些癢,也有些像小動物的觸控。
這樣實在太近了,蘇鳳儀覺得很不適應。
內官雖算不得真正的男人,但畢竟是男兒身,離得這樣近,已經超過了蘇鳳儀心裡的安全距離。
蘇鳳儀想起身,薛鈺卻比她先起了身。
薛鈺說完那段私語,就收了團扇,規規矩矩地跪坐在一旁,慢慢地給她扇著扇子。
薛鈺一邊扇還一邊溫柔地對她笑了笑,問道:
“殿下可是還熱,可還想喝酸梅湯麼?”
薛鈺表現得這麼坦蕩,蘇鳳儀就覺得自己剛剛有些過於敏感了。
她想提點薛鈺幾句,讓他以後不要挨這麼近說話。
但又想到,若表現得太過拒人於千里之外,怕是會讓薛鈺多想,以為自己嫌棄他是內官之身。
而且薛鈺的舉動,在宮裡,其實也很尋常,宮裡也確實沒有把內官當成正經男人看。
咬個耳朵說個私房話怎麼了,還有內官伺候宮妃沐浴更衣的呢,也沒見有人大驚小怪。
薛鈺年紀小,和蘇鳳儀的侄子一個年紀,這個年紀在現代不過才高一,正是青春期,正是在塑造三觀的時候。
他在宮裡這麼久,耳濡目染,心中模糊了男女大防的界線,察覺不到自己行為的逾越,也很正常。
他既然要在宮裡生存,自然要按照宮裡的規矩來做事,若還按照世俗的規矩要求他,讓他處處與人不同,反而是害了他。
所以總結下來,蘇鳳儀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不是薛鈺的問題。
於是蘇鳳儀神色如常:
“不用,本宮躺會兒,不用扇了,你也歇會兒。
什麼時候皇上釣完魚了,你叫我,本宮有事兒找皇上。”
蘇鳳儀不讓扇扇子了,薛鈺立馬聽話地收了扇子,然後又道:
“廠公伺候皇上勞累,常年腰痠背痛,連睡覺也不得安枕。
小的找太醫學了些按摩的法子,想要為廠公盡一盡孝心。
只是也不知學得好不好,殿下既要歇息,且幫小的試一試手藝,讓小的伺候殿下,按一按肩膀,解一解乏困,好不好?”
觀長公主面色,薛鈺知道她又要拒絕,於是在她開口拒絕前又道:
“廠公收小的當乾兒子,為的是小的能討殿下的歡心。
他交代小的,要好好侍奉殿下,現下又一直往這邊看。
殿下來了,小的自該使出本事,盡心伺候。小的若是什麼都不做,實在不知等殿下走後,該如何跟廠公交代。
若他發現小的其實沒什麼能耐,討不得殿下歡心,只怕過不了幾日,就會厭棄了小的。
求殿下體諒,垂憐小的。”
薛鈺講的也不無道理,好不容易把薛鈺這步棋放到了喬貴身邊,一切進展順利,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於是蘇鳳儀道:
“好,做做樣子就好,也別太勞累了。”
也不知皇上要釣魚釣到什麼時候,蘇鳳儀便半趴在躺椅上,一邊假寐一邊等皇上。
薛鈺跪坐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