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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一提&ldo;太宗&rdo;二字,我便猜到了後頭的話。這個詔令雖久未有人提及,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ldo;這個我早就知道了,還是他跟我說的。&rdo;我淡笑著,又不免心生感慨,&ldo;以前玉羊不知自己有這般身份,又仗著精通日語,便對他說可以冒充使團成員隨他歸國。如今身份有阻,他便為我做出了選擇。父皇,他那日不也對你說了嗎?他應試,就是為了與我拉近身份,也好面見父皇求婚啊!他將歸國還鄉之事都放下了。&rdo;
父皇聽罷眼中閃過一絲訝異,&ldo;他果真有這般胸襟?&rdo;
我篤定地點頭,&ldo;念故懷鄉,人皆有之,所以玉羊也問過他,難道不怕一輩子都不能歸國?他卻道,從前不知會遇見我,而後事也難以預料,便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父皇,如此君子,竟不可貴?&rdo;
&ldo;他……&rdo;父皇提了一口氣要說些什麼卻又止住,神色略有沉頓,復而行至我面前,倒說了一句似是不大相關的話:
&ldo;我已賜予他唐名,以後,你不要喚他仲滿了。&rdo;
我忖度著,越發模稜兩可,想再探問,卻見父皇的腳步踏向了殿外。我只好斂去心緒,拜禮恭送。
父皇一隻腳已跨出門檻,見我拜禮,只又站住回身扶我,目光殷切而又帶著幾分不合情景的嚴正,最後道了句:
&ldo;玉羊啊,你要記住,太子仍算是你的兄長。&rdo;
第69章 一番風露曉妝新(一)
太子仍算是我的兄長。
父皇的這句話我當時不甚明白, 之後數日也未曾解惑, 直到禁足期滿的這一天我才幡然徹悟。
這日清早, 晨露未晞,阿翁便攜了一道聖旨降臨宣芳殿。他不像先前那般隨和, 行止態度萬分肅重, 更是要我跪承聖意。
這道旨意不是要冊立太子妃, 也並非將我賜婚仲滿,而是意料之外, 且憑誰也想不到的&ldo;遣黜&rdo;敕書。
遣黜者, 謫絳其位, 放置別居。
&ldo;修成縣主獨孤氏, 恃寵而驕,不慎其德, 既忤上意, 行違禮法,憫其年少而孤, 從我議親之典,罷縣主位,置於別館,勿為無恩。&rdo;
依這敕書內容看, 父皇遣黜我的理由, 除了先前禁足時的&ldo;恃寵而驕&rdo;,卻又多了&ldo;不慎其德,行違禮法&rdo;。可我安安靜靜地呆在宣芳殿一個月, 何曾再虧德行?
我就這麼突然地失去了&ldo;縣主&rdo;的名位,也在接旨後不到一個時辰便離開了大明宮。來時身無長物,此去亦是孑然一身,長久跟著我的霜黎也被留在了宮中。
離宮的車駕裡,我陷入了一種懵然呆滯的狀態。我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面對,或以何種言辭描述,除了沉默只能沉默。
不多時,車駕在我昇平坊的家門前停下,隨行的內侍只給我留下一句話,他說:這就是娘子今後的居處。
這&ldo;別館&rdo;,原就是我自己家啊……我站在門前久久凝望這熟悉的門庭,卻有些不敢再踏進去了。
不知多久,先聽得門內略有聲響,緊接著門縫漸寬,以至大門開啟,卻驚現一個應是不可能出現的人來。
&ldo;滿郎?!你怎會在這裡?!&rdo;
&ldo;玉羊,你早到了,怎麼不進來?&rdo;他大步踏出門檻執起我手,神情雖則略顯憂慮,面色卻是極明朗的。
&ldo;這……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