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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玩兒,荊白都懶得否認了,搖了搖頭,往外走了幾步,準備自己出去找人。餘悅現在毫無安全感,一不看見荊白,他就覺得心裡沒底,連忙追上他的腳步,還知道壓低聲音再問:“大佬,你不是和他一間嗎?你沒聽見他去哪兒了?”
荊白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餘悅見他不接話,也不敢追著問,只綴在他身後,兩人將要走出走廊時,荊白忽然停了下來。
餘悅一個不防,險些撞在他背上,嚇得虎軀一震,緊急剎了車,伸出腦袋一看,才瞧見有個瘦小的身影從院子外走了進來。
男孩漆黑的頭髮溼漉漉的,散在額前,他還拿了張毛巾一路走一路擦,似乎還在思索什麼,神色有種不符合年齡的沉靜。
荊白從瞧見小恆開始,就一直沒說過話,只管抱著雙臂注視他。餘悅看一眼荊白,看一眼小恆,看荊白皺著眉,神色冷峻肅穆,但因他慣常也是面冷,說不好到底有沒有生氣;小恆又似乎還在想自己的事,頭也不帶抬一下。
他有些拿不準,自己是不是應該挺身而出,出來調和一下氣氛。
男孩走到近前,頓住腳步,才像剛發現了兩人似的抬起臉來。他頭上搭著一張毛巾,半乾半溼的濃密黑髮亂蓬蓬地炸了一頭,襯著一雙注視著兩人的、又大又圓的黑眼睛,像只可愛的炸毛小狗。
餘悅自己年紀也不大,但看見他這樣,也萌得想揉他的臉,只是旁邊的荊白神色太冷淡,他愣是不敢動手。小恆眨了眨眼睛,見荊白依然不為所動,才小聲問:“荊白哥哥,你怎麼了?”
現在距離足夠近了,荊白把小孩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見沒有明顯傷痕,才真正鬆了口氣。
餘悅見他眉目間放鬆了不少,才發現他只是擔心小恆受傷,並不是真的生氣了,心裡暗道大佬這心思實在難猜。
小恆跟在兩人身後往回走,轉進走廊,見眾人聚在一起,神色便迅速變得嚴肅起來,加快腳步走到了荊白身邊。
荊白沒有等他問,直接道:“死的是周德昌,沒開門,沒出去,早上起來就這樣了。”
他言簡意賅,小恆卻聽得明明白白,只衝他點點頭。荊白把他帶到一邊,低聲問:“昨晚秀鳳過來的時候,你怎麼會暈過去?”
“我看到她走過來,想警告你,但是完全無法出聲。”小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她摸了一下我的頭,我就沒有意識了,而且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身上多了這個。”
他伸出手臂,挽起袖子給荊白看,向來沉靜的神色,在此刻變成了一個近乎無可奈何的表情。
荊白看得心裡發涼——男孩細瘦的手腕上,橫亙著一條像傷疤一般鮮明的血痕。
這是標記,還是警告?
不管是什麼,總歸不是好兆頭。
荊白把他的袖子放下來,囑咐他不要讓旁人發現。小恆自然知道輕重,點了點頭。荊白還待說什麼,小恆卻忽然抬起臉來,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像葡萄一樣。這樣的小孩比劃手勢,正常只會讓人覺得可愛,可小恆認真注視著別人的時候,目光靜謐幽邃,竟給人一種超脫年紀的神秘感。
與此同時,荊白感覺背後升起一股涼意。
小恆是在提醒他。
他猛地回過頭去,果然,不知何時,那道纖細的人影已經幽幽立在了走廊的盡頭。
見荊白的目光看了過來,她開口道:“貴客們,請去前廳用飯吧。若是晚了,家婆會不高興的。”
眾人再不情願,也不得不跟著她前去,只是心情比昨日更加沉重,一路無言地走到前廳。
眾人的心情是愁雲慘霧,陳婆的態度卻比昨日好得多,一見他們進來,便熱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