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獨行(第1/2 頁)
“各位叔叔陪公司一路走來,作為晚輩,我很感激,關於股份的重新劃分,我沒有異議。”
他向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環顧一週,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請給我些時間處理後事,至於具體事宜我們可以商量。”
從來請不齊的人相聚一室,在今天,居然是他最後一個踏進會議室。
“論資排輩,符總恐怕排不上號。”
會議室很安靜,話插著矛盾應聲落地。
沒人會替他說話,都在等著,試探他的反應。
這種事屢見不鮮,從他接手公司開始就有,只不過從前只是拿話刺一刺他,後來乾脆所有的風險和事都讓他扛。
“家父去世的訊息很快就會傳開,希望諸位理解,一旦應了媒體說的公司亂作一團的猜測,就要額外分出很多精力來公關。”
他的話落在地上,緊接著一個又一個人起身,幾乎擦著他的肩膀過。
他沒回頭,也沒去送,他就坐在說小不小,卻每每都讓他覺得呼吸不暢的會議室。
正所謂縱慾者沒有心肝,他越是退讓,越是處於弱勢。
他總不能生剖出自己的心肝去喂。
永遠不誠實,永遠不良善,永遠不快樂,他賦予對方的權利,反倒像是自己給公司的祭品,一點點堆積在為公司未來而設的祭壇上。
他只是不想把事情做絕,一次次難以推進的會議,尸位素餐的關係戶,額外的工作量,他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他永遠得到的都是不信任,不信他真的能放權,不信他真的念舊情。
目露兇光的野心家還在眺望公司的未來,他們的胃口也在一次次試探中,變得越來越大。
真心換真心,信的也只有率先用真心去碰的人。
他把椅子推回去放好,看著息屏的電腦,又瞥到了戒指。
不信任...
他想起怎麼也拉不住的池御,被電梯關上表情的池御,嘆了口氣,把戒指裝在口袋,打算找機會還給厲盛,又從抽屜裡翻了包煙出來。
他靠在天台上,又翻了翻日程,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又要去應酬了。
其實不止半個小時,只不過他總是習慣性地提前到,在細枝末節上也拿出誠意。
一無是處的酒桌文化竟也成了他能喘口氣的地方,他來者不拒,或者也拒絕不了,推杯換盞中,他又早已浮了一層冷汗。
構成人系統中癮的濫用,也是某種深刻的壓抑。
酒精不會改變任何事情,但某刻那近乎失去實感的實感卻提供了一種從現實逃脫的可能性。
他抬起手臂,做出請的手勢,一路將人送到門口,目送車遠去才算又結束了一場戰爭。
他去而復返,包廂裡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點了一碗粥,他答應過池御要好好吃中飯。
他身上沾滿嗆人的酒味,當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端上來時,好像也沖淡了幾分他渾濁的氣息。
這次連小半碗都沒吃完...
他的頭砸在馬桶邊沿,他撥通了司機的電話,但嘴裡含著血什麼也說不出。
有口難言...有口難言...
好像又回到了那次吐血倒下的時候,他斜靠在後座,怎麼也坐不起來,直到急促的剎車,緊接著車門被猛地砸響。
他和厲盛對視的瞬間,整個人就被一股不可抗力抱了起來,突然的騰空震得他眩暈,不自主地攀上了厲盛的胳膊握緊。
兩人的車正對著,車頭蹭了一道,只差毫釐,是被逼停的。
“不是讓你找我?”
他被放在了後座,厲盛單手打著方向盤,另一隻胳膊搭著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