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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盛時玦面沉如水，擺明瞭不放她走，「說來聽聽。」

容三月很清楚在盛時玦面前提綽綽是禁忌，繃著臉沒說話，「與你無關。」

她心急如焚，不等盛時玦再刁難，就主動說道：「我是這家醫院的人，湯小姐如果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跑不掉。想必她出來以後也不願意看到我和盛先生單獨待在一起，所以我先走了。」

說完就快速離開了。

打車回到紅楓小區，容三月敲開了王奶奶的家門。

綽綽被放在一張躺椅上，蔫巴巴的，老人家捨不得開亮燈，在昏暗的光線裡，小小的身子看上去格外可憐。

容三月心口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她跑過去抱起綽綽，摸了摸額頭有點發熱。

一邊對王奶奶道歉道謝，一邊要抱著孩子出去。

王奶奶叫住她，「那個，三月啊……」

「嗯？」

王奶奶把幾張紙幣往她口袋裡塞，「接下來我不能幫你帶孩子了，這多給的錢還給你，給孩子買點玩具。我兒子說太辛苦，不讓我幹這個了。」

容三月口裡發苦，輕聲道：「王奶奶，這幾天給你添麻煩了，這麼晚還打擾你們休息……」

她調整姿勢，讓綽綽趴在自己肩上，單手從口袋裡掏出那幾張錢，讓王奶奶拿著錢給自己買些水果。

「唉！」王奶奶看著容三月年輕的臉，單薄的身子抱著個三十多斤的孩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三月啊，先前我就說介紹你跟我侄子認識。你們家現在的情況，要是有個靠譜的男人，會好很多。」

所謂靠譜的男人，當然是跟薛鵬做對比。

容三月從王奶奶家出來，瞥一眼樓上容秀家的房子，連踏進去一步都不願意。

容秀從突發心衰，到腎衰竭，薛鵬到醫院的次數屈指可數。

用著上班的藉口，卻連醫藥費都不肯掏。

容三月託了託靠在身上的綽綽，帶她迴路邊打車。

夜風很冷，容三月感覺到綽綽小小的身子在發顫。

應該是高燒加可能腸胃炎引起的畏寒。

她將自己的風衣外套脫下來，給綽綽包著，「寶貝，是不是很難受？」???

綽綽靠在容三月身上沒有力氣，但還是說道：「綽綽不難受……小姨，綽綽想媽媽了。」

容三月仰起頭，努力地將眼底湧上來的淚意壓下去。

從前帶著綽綽也不是沒有覺得苦覺得累的時候，但這是第一次後悔生下她。

後悔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

從前不覺得後悔，大概是因為盛時玦並不知道綽綽的存在，容三月還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綽綽有她自己的家人疼愛就夠了。

可是，盛時玦那晚發現真相要把綽綽扔掉的舉動，直接打破了容三月的僥倖。

綽綽是個不被親生父親期待的孩子。

甚至是仇視。

「小姨……我們去哪裡？」綽綽虛弱的氣聲小心地問她，「等下還要把綽綽送回王奶奶家嗎？我聽話，我想跟著小姨。」

容三月低頭看著她泛白的嘴唇一動一動。

其實，綽綽除了臉型和鼻子像容三月生得秀氣，眼睛和嘴唇一看就像盛時玦。

這樣像他，他卻不肯認。

就因為當年的親子鑑定有聶薔經手，他就相信。

「好，以後就跟著小姨。」容三月替綽綽擦掉額頭上沁出的虛汗，親了親，「小姨保護你——媽媽保護你。」

容三月帶綽綽回到慈心的急診。

一查果然是急性腸胃炎，要輸液。

自己工作的醫院至少能給孩子提供一個舒服的輸液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