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血液相融生死與共(第1/3 頁)
知道自己在琅玦面前討不了好,來人並沒有過多糾纏,只留下一句“走著瞧”就再度消失在黑夜中。
晚風習習,山腳下又只剩下琅玦一個人。
耳邊只有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天地間一片寂寥。
他就靜靜地倚在樹邊,任由髮絲被吹起、落下,眉目低垂,彷彿睡著了一般安靜。
唇邊的鮮血已經乾透,琅玦卻懶得伸手去擦,胸膛被雪重子擊中的那一刀,後勁反噬得愈發猛烈,五臟六腑劇烈地疼痛著,迫使人的神志異常清醒。
他卻始終不為所動,眉頭都未皺一下。
暗紫色衣袍和夜晚深深融合,整個人如同死了般。
只有輕微的呼吸聲昭示,他還活著。
很久之後,他才動了動手指,緊接著遲鈍地微微抬頭,遙遙地看向舊塵山谷內的位置。
眼神中劃過脆弱,稍縱即逝。
“顏鬼……”微不可聞的呢喃。
就那一瞬間,他突然很想念宋夕顏。
她在做什麼?
她也會想起他嗎?
夜色中,琅玦思緒雜亂,胸腔的心臟跳動得沒有任何章法,掌心攥得死死,隱約看出是張薄薄的符篆,黃帛紙上用鮮血寫就的咒文早已乾透。
腳腕上的銀鈴無端做響,沒由來地,亂了誰的心。
順著系鈴鐺的紅黑線向下,赤著的雙足早被劃破,血液奔湧而出,像是有感應似的,源源不斷流向符篆的位置,最後滲入其中。
身體裡一陣陣寒意作祟,無論怎麼運轉內力都無濟於事,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或是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翻不起任何漣漪。
冰冷寒氣刺骨,順著四肢百骸蔓延全身,如同最兇猛的巨獸啃噬著骨血,生死兩難。
寒月落,發作了。
瀕死的感覺再度襲來,死亡氣息近在咫尺。
一如初入無鋒那天。
血,他似乎又看見了漫天血色。
耳邊又是誰的痛哭。
誰在喊他的名字?
他是誰。
“你是誰?”
他記得有人問自己,那人著一身黑袍,難辨男女。
他思忖良久,有個名字在唇邊徘徊良久,說出口卻變了,“琅玦。我是琅玦。”
他如是說。
“琅玦,我是宋夕顏。”
黑袍人影旁的另一個小女孩對他說。
還衝他伸出了手。
像是示好。
他並沒有握她的手。
因為他聽見自己心底的聲音:別被她騙了,是她害的你,要報仇,要殺了她。
可是,一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就連清醒如他也不自覺懷疑。
是她嗎?
是她啊。
答案無比明晰。
他卻刻意視而不見。
只因他知道。
不管是宋夕顏,還是琅玦。
他們都是棋子。
從一開始就被當做棄子來支配。
物盡其用後,生死無關緊要。
所以無所謂給予他們至高無上的位置。
魎階,聽起來隻手遮天。
不過是上位者的殺人刀。
???
然而,他們之間還是有不同的。
——她仍活在虛假的幻夢裡。
而他。
他清楚著一切。
他和她的。
他們的。
那些被她遺忘的,關於她身上揹負的痛苦。
他替她記得。
曾經是她束縛禁錮了他的自由。
他該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