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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有一天,她熬不住了,暈倒在教室。醒來時,身在醫院,而身邊的人不是媽媽,是那個男人。他寬大的手掌在她瘦小的腹部輕輕摩挲,她驚恐地捲起身子。
「不著急,等你長大。」依舊是那虛偽的笑。
小寒谷無法想像未來的她會經歷什麼,她捲縮在醫院病床上,無盡的黑夜吞噬掉她。她找了機會,赤著腳跑出醫院。那天,下著雨,她在雨水中奔跑,跑累了,便捲縮在便利店的屋簷下。她不知道何去何從,唯一想到的,就是和媽媽過去的老房子。
她走了好久好久,憑著記憶來到那老房子,可是,老房子早已歸了他人。她無處可去,便鑽在了院子裡的兵乓球桌下。
球桌下庇護的方寸之地,是幼時寒谷躲避那些陌生男人的場所,她在桌底下畫畫、吃東西,或者數著來來往往行人的腳。此刻,她捲縮在裡面,反而安心很多,不知不覺睡著了。
「小谷……小谷……」
是媽媽的聲音,溫柔而溫暖。
寒谷緩緩睜開眼睛,是媽媽來了,蹲在球桌旁,拍拍她的臉,喊醒她。媽媽撐著傘,依舊半個身子淋濕了。寒谷撲進媽媽懷裡,媽媽責怪她亂跑,她鼓起勇氣,將林林總總告訴了媽媽。
「我們走吧,媽媽。去哪兒都行。」她期待地看著媽媽,她需要媽媽,這是世間唯一可以保護自己的人。
沒想到,媽媽只是揉著她的臉,溫柔地告訴她:「爸爸是喜歡你,你想多了。」
那溫柔的語氣比世間最寒冷的東西都要寒幾分,寒徹刺骨。寒谷推開媽媽,使出全部力氣大喊:「我沒有爸爸,沒有爸爸。」
寒谷爬出兵乓桌,卻被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抱住,是那個人。
寒谷歇斯底里地喊,嘩嘩雨水湮沒她的聲音。她拼命地掙扎,終究抵不過那人的力氣。她再次回到那個豪宅,大病了一場,把媽媽嚇壞了。寒谷央求媽媽,讓自己讀寄宿學校,媽媽說服那人同意了。
初中、高中時期,寒谷讀的是寄宿學校,每週回一次家。她經常找各種藉口不回家,那人也會親自來接,她躲不開,便坐得離他很遠。那人總是假裝嬉鬧,以爸爸疼愛女兒的名義,抱住寒谷。寒谷不敢動彈,期待著早點下車。
這樣戰戰兢兢的日子,寒谷過了五年,直到她考上外地的大學。最初,媽媽來看寒谷,她躲著不見。她打工賺錢,供自己讀書。她要徹底逃離那個豪宅,那個人,和媽媽。那人也派人來找過幾次,她都躲過了,僅有一次,差點被帶走,因為遇到了朝夕,她躲過一劫。
自此,她便待在朝夕身邊,視她為親人,依賴在身邊。朝夕在哪兒,她便在哪兒。和她認識的三年裡,是她最安心的三年,可以踏實入眠,不再做噩夢,做了喜歡的工作。
好景不長,那個明媚午後,打破了她的平靜。所謂的林先生、林太太,就是那個豪宅的主人,林太太便是寒谷的媽媽。
朝夕早已氣得渾身顫抖,她緊緊地抱著寒谷,摩挲著她的小腦袋。
「小乖貓,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在家等我,好好睡一覺。」
朝夕把寒谷安頓好,寒谷失神地躺在床上,谷兒捲縮在她身旁,輕輕地舔她的手,喵嗚喵嗚地叫著。
黎先生沒有離開,依舊在窗邊喝茶。朝夕匆匆下樓,隨口囑咐一句:「幫我照顧下寒谷,我出去一下。」
不待黎先生回應,她便出門了,打了一輛車,問了無常所在地,直衝沖闖進了林家公司。
無常意外朝夕的出現,但主動為她介紹情況,把資料遞給朝夕。
「朝夕,你來得正好,已經評估完畢了。」
朝夕接過來,直接撕碎,衝到那位癱在輪椅上,依舊帶著虛偽笑容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