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第1/2 頁)
數日後,回到京城中的申令禕收到了張美人投來的一張封賞梅帖。稱上次分別後甚是想念,恰後苑的梅花開了,得知申令禕已經回京,欣喜,特下帖邀她前去。
馮氏問道:“你怎麼和后妃認識?”
申令禕將之前她賠申夫人去香山寺遇到張美人的事情提了下,說道:“我要不要去呢?”
要說去的話,自己倒也有空,田地的事情,在她從薊州回來的第二天,就辦妥了。那幾個仗著背景深厚的田主,居然把銀子退了回來。
申令禕了了這一樁被內行人坑的事,一面漲了見識,一面又從別的田莊置辦了五百畝二等田。
馮氏的病也稍好了些,說道:“伴君如伴虎,和后妃相處也是一樣的道理,你若不想去,便讓申夫人接了替你去。”
……
紫禁城,慈寧宮中。
太后著華服宮妝,額頭上帶著一個明黃東珠抹額,歪在一張榻上,兩個小宮女跪在下首,用著美人錘細細為她敲打腿部。
左下首坐著一個穿玄色金絲滾邊冕服的清瘦男子,這便是當今聖上,元慶皇帝了。
“皇帝,兵權乃國之重器,豈能落入外人之手啊。”帶了些病容的霍太后,威嚴不減,沉聲說道。
她雖不是皇帝的生母,但她是先皇的嫡皇后,是他禮法上的母后,而且她們霍家,是跟著太祖皇帝打下了這萬里江山。
雖然說,現在是沒落了,霍家的子弟竟沒一個上進得了,前不久,又捅了一個大窟窿,鬧出了二百多條人命。
她現在每夜都有些睡不著,唯恐有好事者上奏,把這事撕擄了開。
這件事讓她不由得嘆氣,錯就錯在自己膝下沒有皇子,若是有,皇位那能輪到眼前這個平淡平庸的皇六子。
若是有著霍家血脈的皇子登基,這個兵部尚書之位,豈會易主?這二百多條人命之事,豈會這般棘手後怕?
太后的問話,元慶皇帝聽出來了幾分責令,冷汗漣漣,自他登極後,國家大事都是內閣大臣在處理,人事任免什麼的,自己都是聽他們的呀。
想到了先生高肅卿的偉岸可靠,他不由得心情輕鬆了些,恭敬地回道:“回母后,首輔高大人素來知人善任,母后不必擔心。”
什麼外人自己人,自己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兵部尚書怎麼就是外人了。
而且,最近朝中很是太平,所以,高先生的任命有什麼問題?他有點不明白太后為什麼責難自己。
他受不了有人質疑高先生的決定,因為高先生對於他來說,早已超出了君臣之情。
他的父親,也就是先皇,修玄崇道,追求長生不死。在自己父皇的心目中,詛咒他速死的莫過於立儲君。
在他小的時候,父皇身邊的一個道士提出了“二龍不相見”,不能立太子。而父皇在群臣的一再懇求下,不得不立了皇兄太子,太子行成人禮次日即暴卒,此事令皇上對道士的話深信不疑。
幾年後,皇上的八個兒子中,六個先後天折,只剩下自己和晚自己不足一個月由父皇寵妃所出的景王。
潛在的儲君,似乎成了追求長生不死的皇上最大的威脅,也是他最為厭惡和極力防範的物件。因為自己是父皇的長子,他的處境便變得極端危殆,幼小的心靈所遭受的摧殘是常人不能所理解的。
自己十六歲出閣開府,他想見自己的生母莊妃,父皇不允,母妃去世後,禮部擬定了葬典,還被皇上斷然駁回,甚至不允許自己去為生母送終,自己與生母生不得見、死不得訣。
雖然自己是皇上僅存兩子中的長子,可是卻一點也不受父皇寵愛,父皇甚至說他“木木”有餘而聰靈不足,是個會出氣的死人,遠不如小自己一個月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