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裡,就這一次,(第1/2 頁)
雪色綿綿。
西院悄無聲息,廊簷下坐更的下人睡的睡,打盹的打盹。
屋內燃著上等的銀絲炭,海棠式洋漆小几上設鮮果、糕點,一改往日的簡樸,變得精緻起來。
就連漆木茶盤.上供著,也是有價無市的蘭雪茶。
申令禕雪膚粉腮,螓首娥眉。燭光明滅,光影綽約,灑落在謝允那雙墨色眸子之中。
她從家中趕回來,溫聲軟語,體貼細緻,靠近時候,身上的清幽香氣若有似無地鑽入他鼻,他感受著肩膀上不輕不重的力道,這些天來壓在他心裡的種種鬱躁彷彿終於遇了釋放的口。
他忽然極其想要再次體味她能給他帶去的那種彷彿送他登上極樂,忘卻了其餘一切煩擾的消魂。
謝允忽兒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申令禕愣了一瞬,看著頭頂籠罩的高大身影,臉上一紅,輕咳了一聲,道:“夫君,你怎麼了?”
謝允牽著她的手,垂眸問道:“方才你說會去看我,可我聽著像是應付?”
“怎會是應付!”申令禕意識到謝允又敏銳起來了,說道:“若是有空,自然會去看你。”
謝允問道:“我怎麼覺得,你如今的心思都放在了衣食住行,和經營商鋪身上。”
申令禕道:“是啊,我總不能在後宅,什麼也不幹吧。”
難道你的心思,不也都放在事業上嗎?
瞥見謝允的雙眸隱有失落,接著說道:“我的心自然也在家中的。”
謝允回想起先前申令禕因為不自由的事情,要鬧著和離。此刻他就是心中再不願妻子拋頭露面,也不敢違拗。
又問道:“說實話,你現在還愛不愛我。”
申令禕點點頭,
謝允忽然兒道:“且替我更衣。”
他身上穿的,還是白天出去的那套便服。
申令禕不理,去了那一排黃花梨木的衣櫃前,拿出了一套乾淨的衣物,放到他手上。
說道:“你自己會穿。”
謝允眼皮子一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成婚以來都是申令禕親自替他做這種事。他去衙署要穿什麼,平常要穿什麼,以致於內外靴襪腰帶搭配,申令禕早已經瞭然在心。
見他站那裡一動不動又充大爺的樣子,心下厭煩,轉身欲叫門外的丫鬟進來伺候,卻聽他道:“我不要旁人。頭油氣味太重,沖鼻!”
他故意挑剔,申令禕也不想多一事。盯他一眼,拿過他手上託著的衣物,放到一旁。
謝允張開手臂,申令禕到他身前幫他換衣時候,謝允一直低頭注視著她,忽道:“一早起便未見你笑過。”
申令禕淡聲道:“夫君不日就要遠行,我何來心情調笑?”
謝允一頓。
申令禕命他轉身。謝允便依她轉身。轉回來後,看了她一眼,又道:“愚哥兒同我說,他不願意成親,可同你說了麼?”
申令禕在他身上的手一頓,道:“他不願意?”
申愚自然是不敢和自己當面說的,他這是想著先告訴謝允,這樣自己也就知道了。
謝允頷首,說道:“今天他送我時說的。”
申令禕一雙極好看的眉毛蹙起。
謝允嘆了一聲,說道:“依我之見,婚姻大事,他不願意,便不要強逼著他吧。”
“我也覺得,不過……”申令禕聲音裡有些為難。
自己就是不聽祖母和父親的安排,執意退婚的,若是申愚也學著自己,到時,自己怕是夾在中間難做了。
謝允望向她低垂的眼眸,說道:“若是你覺得為難,我去同岳父岳母講情吧。”
申令禕煩躁了半晌,說道:“不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