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夜召(第1/2 頁)
“主子,王大人已在門外候著了!”自打戴權被趕出宮後,原本任錦衣衛總領太監的劉巖藉著數次功勞上了位,一舉成為新的大明宮內相,此刻他悄步行至天子近前,俯身稟報道。
天子今日心情不錯,得知王子騰已經到了,便擱下手中的硃筆及奏章,然後親自出了大殿。
王子騰本以為天子會宣他入殿,卻不曾想天子卻出門相迎,這讓他感到受寵若驚的同時,又多了些許不安。
“臣叩見陛下,陛下”
“什麼萬歲不萬歲的,這些虛禮都免了吧。”天子虛抬了抬手,示意王子騰起身,突兀地喟嘆道:“這自五帝以來,直至本朝,也不曾見過有萬歲的帝皇,朕何敢奢求萬歲。杜少陵詩云:‘人生七十古來稀’,朕今年四十有四,能到七十便也足矣。”
天子這一番長嘆讓王子騰內心更是翻湧無比,他心知當今天子最是喜玄近道的,皆為求得那長生之法,就連內閣首輔張大人每每勸諫,都少不得被一通訓斥。王子騰又聯想起先前宮中傳出天子聖體違和的訊息,更覺燥熱難耐。
“王大人?”內相劉巖瞧著王子騰走了神,遲遲不說話,便出聲好意提醒道。
“陛下夜召臣入宮,臣因不知何故,是才心神不寧。臣自知北疆戰事失利,亦是有罪,加之臣那不孝子口不擇言,於金殿之上狂悖恣意,如非陛下寬厚仁德,臣滿門勢必會斷於他手。方聞陛下喟嘆之言,有落寞寂寥之意,臣怕”
話音方落,一小太監匆匆而來,稟報說是御膳已備好,請天子移駕偏殿。
一旁的劉巖也抓住機會,進言道:“主子,今兒天熱,奴才記得御膳房特意替主子備了一道清熱解暑的渴飲,名字叫什麼‘玉津霜露’,說是比那去年底下進上來的‘木樨清露’和‘玫瑰清露’更上一籌。”
天子睨了一眼王子騰,鼻中發出一聲輕哼後徑自去了偏殿。
王子騰獨留原地,不敢妄動,生怕再觸怒天顏。
又過了一會兒,劉巖親自找了過來,上來就責怪道:“哎喲,王大人吶。您說您怎麼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主子今兒可不是聽你訴苦的。”說罷,又要將先前王子騰偷偷塞給他的一張足額銀票如數奉還。王子騰哪裡不知劉巖的話外之音,當先一步又掏了一張,請教道:“還望內相大人提點。”
“王大人也太客氣了,奴才不過一個四品之職,何敢提點大人。今兒主子心情甚好,至於讓大人入宮,大人理當把握機會才是,何以說那些不如意的話。你且先隨我入偏殿,彼時見機行事。”
王子騰不敢怠慢,只點頭稱是,劉巖進了偏殿。其時,天子早已落座,似笑非笑的睨著王子騰,一旁另有數名太監正按部就班的查驗膳食,直到一太監回稟結果,天子才復開口命道:“給王大人端把椅子來!”
兩名小太監動作也是極快,只不過須臾間,一把厚實的太師椅便被端至天子對面。
王子騰大驚失色,趕忙俯首道:“臣豈敢與陛下對坐。”
天子哂然一笑,擺手說道:“朕說你坐的便坐的,今日此間無君臣之禮,只敘親戚之誼。若細算來,朕也得稱呼你為一聲舅舅。”
“臣惶恐!”
“呵呵。”天子呷了一口清茶,漱了漱口,說道:“坐吧。這是朕虧欠你的。”
王子騰無奈,只好落座。
“北疆戰事,朕知道你心中有怨言,會怪朕臨陣易帥,又收了你大都督的職權。可是朕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想必你也知道江南,浙東的要緊事,海盜橫行,倭寇肆亂,杭州城更是生靈塗炭,朕之百姓正處煉獄之中啊。你大破瓦剌的功勞朕會記得,可眼下朕的心頭大患不在外,而在內,這你可明白?”
“大破瓦剌臣不敢居功,這一切都是前方將士浴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