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局勢變化(第1/5 頁)
京州蒼亭郡內有一山,名為玉暇,此山南抵京都,北至崇州,崇州以東便是縉州。
山巒秀美,遠看如青黛美人,及近則恬淡幽靜林深曼妙,山中有一亭,立於此地五百年而不倒,原本叫做賢亭,後又更名為閒亭,亭邊枝影橫斜清風搖曳,及亭不遠處有一條細細的小路,緊鄰著河水,巍巍山影倒映在水中,清幽朦朧隨波浮動,閒亭中時不時響起啪嗒聲。
卻是兩個蒼老身影正在亭中對弈,一人身穿簡陋布衣執白子,而另一人則是一襲黃色緞袍手執黑子,在二人不遠處散亂地站著一票侍衛,兩個人的神色極其認真,落子之前都會仔細慎重地思考一番。
啪嗒!
一枚黑子落下,黃袍老者輕鬆笑道:“如何?這一子落下,可就要屠你的大龍了。”
布衣老者眼見局勢不妙,便要撒潑耍賴地收回自己之前的白子:“不對不對,我這一步下錯了,重來重來。”
他剛出伸手,就被黃袍老者用扇子打得縮了回去:“落子無悔,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知羞!”
布衣老者揉了揉手,嬉皮賴臉道:“要不重開一局?”
“不,我就要下完這一局,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步步緊逼,你卻一退再退,都說人越老越精,往日與你下棋不到百合我便輸了,今日這般示弱你意欲何為啊?現在大勢滾滾而來席捲全域性,你已退無可退,我倒要看看智冠天下的九庵先生又該如何破局。”黃袍老者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盯著孫啟毫。
孫啟毫用手在身上搓了搓,搓出幾撮泥來,面對身份高貴的黃袍老者渾不在意,撣了撣手嘆道:“唉,雖說天下大勢不可阻擋,但依我看,此局雖看上去處處兇險,卻尚不成氣候,還不至於把人逼到窮途末路的境地。”
黃袍老者哦了一聲,似有些詫異,他凝眉不語仔細審視著棋盤,卻怎麼也看不出白子還有轉機。
孫啟毫拈起一枚白子輕輕放下,竟是遠離己方大龍落在了黑子腹地邊緣。
黃袍老者短暫的沉吟片刻,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嗎?僅憑他又如何破局?”
孫啟毫不答,攤開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黃袍老者落子,黃袍老者目光一沉,決定繼續攻殺白方大營,孫啟毫這邊看似在艱難防守,卻逐漸與那枚孤立在外的白子遙相呼應,二十合過後,黃袍老者臉上驚訝不已,黑白雙方正逐漸對換位置,攻守異形了。
半炷香不到,黑方被殺得丟盔棄甲,已無力迴天。
“這...”黃袍老者苦笑的投子認輸道:“看來是我得意忘形了。”
孫啟毫就像是沒看到黃袍老者失敗後的落寞,笑咧咧地收拾棋盤,一邊撿拾棋子,一邊說道:“老爺的棋力已入化境,若非我取巧僥倖勝出,可能真就輸了。”
黃袍老者朗聲大笑,用扇子指著孫啟毫道:“你呀你呀,贏就贏了,偏還要與我賣乖,咱們兩個弈棋,我又何時贏過你?”
孫啟毫笑道:“那再來一局?”
“不必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你此去縉州路途遙遠,也早些上路吧。”黃袍老者擺手道。
見黃袍老者欲起身離去,孫啟毫走過去扶著他的胳膊道:“歲數大了,還當多注意身子。”
“不礙事的,對了,你說的那個年輕人,就是打了東川侯世子那個?”黃袍老者輕笑道。
孫啟毫面露尷尬的點了點頭道:“正是,那個臭小子,平時喜歡跟人藏著掖著的,可一旦脾氣上來了,就容易氣血上頭做出糊塗事。”
“年輕人,自然是要有些血性的,不過他這麼一鬧倒是惹下不小的麻煩吶。”黃袍老者說話時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北方的天空。
孫啟毫看出了他的憂慮,溫和笑道:“是在擔心曹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