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不會讓你死(第1/3 頁)
坐進車輦裡,肖言琅仍在想蠱母的問題。想及當初撿回青冥,將其送去御醫姬子夏處醫治,姬子夏是有所查覺刻意隱瞞,還是當真未能驗出此物——畢竟除了已成為古捲上拓印成文字的羲族,如今在世者,因先祖皇帝在位時所下禁令,對蠱這種東西、這個話題,都避而遠之。
隔著車簾,彷彿能看到沉默驅馬駕車的青冥。肖言琅知道心中也有狠辣的想法,若能效法羲族,或許壓根用不上與王氏、與青猊舊部聯手,更甚至借燕郊之力——他低頭看自己的右手,心罵自己狠毒。
就這一瞬,他心臟咚地一聲無聲巨響,他看著車簾,青冥坦然說出自己的猜測,也是最合理的解釋。而最合理的解釋往往就是真相。青冥雖總是事不關己,與世隔離,但不代表青冥不知道他一直以來試圖做什麼。
自己心中的狠辣想法,是不是正中了青冥所想——青冥便是知道他會生出這樣的心思,才說出身體裡有蠱母。
怎麼會呢。
肖言琅想到了又將自己否定,世上哪有用自己的性命去成全別人——
有。
王尉風。
肖言琅驀地想起青冥曾說,“我只是一把刀,殺人或被殺。”
青冥的眼睛早在陳太醫說起古卷記載前就有了好轉,在陳太醫說起古卷中的記載之前,那晚青冥晚歸見過那個人進一步確定了身體裡有蠱母的猜測——他相信青冥沒有說謊,青冥說是依陳太醫所言的猜測,那就證明那個人並沒有直白說青冥身體裡有蠱母。
那個人是真不知情,還是故布迷陣?
但那個人又就古卷記載進一步提到蠱母與子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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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肖言琅陡然抬高聲音喊道。
車輦停下,青冥卻沒有掀簾,只安靜地聽候差遣般。
“進來!”肖言琅突然有了怒氣。
青冥這才掀簾進來。
肖言琅不像平常,此刻毫不迂迴,直言道,“你同那人夜談,絕非三言遭人語,偏就與我起子蠱。”
他每一個字都說得用力。
青冥沒說話。
肖言琅在袖裡攥緊了五指,“你想做什麼?想看看我是否狠得下心以為你蠱種,再造出一批可以不戰而勝的子蠱是不是?!”
青冥的手仍掀著簾,一動不動。
肖言琅也不像是要等青冥說什麼,更好似發洩。他冷笑一聲,笑容卻格外悲悽,“你都知道了。那個人告訴你了,或者你早就知道,所以一進胡城便開始疏遠——”
“有意遠離是因胡城常有笛聲,僅那日殿下命我同坐,我沒能走開。”青冥淡淡出聲,打斷肖言琅漸漸崩潰的情緒蔓延。
彷彿一貫直往上衝湧的氣突然被蓋了板堵截,肖言琅愣了一下,那口被堵了的氣緩緩地沿著蓋板下的縫隙四散洩漏了,“笛聲?”
“殿下應推算過,將那一晚與此前我兩次魁內發狂屠殺的情形關聯,年初那次,我也曾聽到笛聲。”
“但胡城夜夜笙歌笛音。”
“曲子。”
“曲子?”
“曲譜上記載的曲子。殿下曾過問。”
肖言琅如遭遇雷擊,曲譜上的曲子便是王尉風改編後贈予他的那首曲子的原版,尉風母親的棲族族曲。
如今已知棲族便是古老的妖惑之族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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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破天荒的話“多”,語氣平淡地敘述,好似那天像他描述演武切磋的情形,“殿下已知鉤月舊標與古族羲族有關,而我於瘴林鉤月舊標附近便見過那個人,那個人知曉我不懼毒,更震驚我雙目失明,我無意與其周旋,而那人也留不住我,只說讓我喝些赤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