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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湯已經在煎著了,陸大人可叫隨行的侍從給寧小公子敷藥,小公子體內約是並無毒性,外敷內服幾日,便可痊癒了。」鄧太醫從藥箱中拿出一罐藥膏遞予陸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從頭到尾兩人都僅在就事論事,無人提及究竟是誰給寧淮遞來的杏仁酥。鄧太醫心知這寧小公子是無意受了牽連,毒決不是衝著他來的。然伯仁究竟是因誰而受苦,他不願猜測,亦是緘口不提。
謝慎言在哪?
似乎說完最後一句話,他就隨著那個犯了事的小太監一同消失了。小太監請了鄧太醫過來,謝慎言卻沒了蹤影。陸瀟與他相望一眼,客客氣氣地起身將鄧太醫送至了營帳口,甫一掀開簾子,便被一身著騎裝的男子抓住了肩膀。
太子行色疲憊,壓抑著緊張,鄧太醫見形勢不妙,行禮後立即抽身而退。謝慎行幾乎是將陸瀟推進營帳中的,寧淮仍然昏迷不醒,面上緋紅未褪。
謝慎行艱難收回目光,狀似一個關心親人的普通兄長,實則是咬牙問道:「陸侍中,孤的表弟這是怎麼了?」
陸瀟此時見到謝慎行還有幾分尷尬,畢竟他知曉了人家的秘密,還得裝作無事發生。
陸瀟正了正衣襟:「殿下,寧淮是誤食了松子。」
謝慎行當然知道寧淮對松子過敏,他瞥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寧淮,又變作那個冷靜自持的太子:「孤知道,但這何以至於會昏迷?」
得了,這位來之前怕是將先前發生的事都打聽的七七八八了,陸瀟正欲開口,帳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允康帝與寧國公同時抵達。
「別跪了,營帳裡面地方小,」允康帝環視一週,掠過了狼狽的太子,朝陸瀟問道,「太醫呢?怎麼沒在裡邊候著。」
陸瀟道:「鄧太醫先前來過,留下了外敷的藥膏,方才離開去煎藥了。」
寧國公目露焦急,坐在榻前握著寧淮的手,迫切道:「若是過敏,二郎怎麼昏了過去?」
且不說寧國公,若是國公夫人在此,見著寧淮的模樣,此時定然已經哭上三輪了。
人群圍上來之際,謝慎言似乎已經不在了。眾人只知寧小公子誤食了糕點,情況頗為糟糕,卻不知這糕點是誰端來的。寧國公關心則亂,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找出害他心肝的兇手。陸瀟眼皮一跳,直覺此事不好收場。
倒不是怕扯到謝慎言身上,關鍵是,這雪上蒿的毒,究竟是誰給謝慎言下的。
若是他不說,太醫那邊也得說。陸瀟心一橫,將杏仁酥內摻了雪上蒿一事和盤托出。這一過程極是艱難,陸瀟卯足了勁觀察這三個尊貴之人的神情,似乎每一個都不像是事先知曉內情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知寧淮是平白無故受了牽連,寧國公一張老臉更是恨不得立即揪出背後之人,添油加醋道:「陛下,在宮中供的茶水果子中下毒,這是要害陛下您啊!」
允康帝面子上也掛不住,當即沉下了臉,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不要命的東西現在何處?叫什麼名字?」
「……臣不曾見過那位宮人,只知是大殿下身邊的,那糕點亦是他端給大殿下的。當時臣與二郎湊巧路過,才討了盞茶吃,不想二郎遭此橫禍。」
氣氛一時間陷入死寂。
允康帝輕咳一聲,不知在掩飾什麼:「朕知道了,今日之事切勿……」
戛然而止是源於營帳外的小慧子朗聲報導:「陛下,大殿下與鄧太醫求見。」
若是他一人前來,允康帝自可打發了去。若是隻喚太醫一人進來,到底有些說不過去。謝慎言的聲線如沙石磨礪過一般,並不動聽,甚至隱隱約約地教人感到恐懼。
鄧太醫捧著藥碗,充耳不聞地替寧淮餵著藥,褐色的藥液順著他的唇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