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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陸瀟並沒有躲開。
「枕邊人是意中人,是心上人,或許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極力提防的人是陌生人,是站在對立面的人,或許也是不會對你下手的人。陸瀟,說出來你或許不信,陸雪痕因何離開,與你日夜相對之人,脫不了幹係。」
謝慎言上揚的嘴角仍然維持著先前的弧度,凝結成了一幅蒼白的畫卷。
他似乎有些明白陸雪痕了,這樣一個倔得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的聰明人,心已經放到旁人身上了,及時止損才是最好的選擇。
陸瀟背後豎起了寒毛,想也不想便一口駁了回去:「殿下要做什麼與我無關,也不必擔心下官會對殿下造成阻礙。誰人的一雙眼睛也不是白長的,即便眼睛是瞎的,心也不會就是個擺設。」
「此般試探於我無用,」陸瀟頓了頓,「殿下,告辭。」
綿裡藏針已然不足以形容謝慎言此人,陸瀟心間發笑,他有什麼把握光是提了提陸雪痕這個名字,說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能叫他疑神疑鬼?
他並不去想謝慎言是如何知曉他與齊見思之事,他都能知道寧淮不為外人知的忌口,窺破他與齊見思的□□也非難事,況且陸瀟從未遮掩過什麼。
謝慎言縱使長了三頭六臂,手眼通天,他說的話,陸瀟一個字也不信。
第52章
這場鬧劇在回宮後以奪了郭淑妃的封號而告終。
郭氏犯錯,禁足半年,連累了四皇子也同她一併禁足。至於涉及的宮人則悉數交予謝慎言處置,允康帝與他一人退一步,勉強維持著平衡。
接連吃了兩個啞巴虧,允康帝每每見到他的長子,有如眼中釘肉中刺。兩人輪番鬥法,謝慎言於朝中並無助力,暗地裡幫襯之人亦是不敢浮出水面。允康帝到底是老於世故,原先就未給他加封,更談不上在朝中兼領一官半職,於是以體弱的名義將謝慎言釘在宮中,既無上朝的機會,又不得脫身。
禮部擅於看人臉色,為討允康帝歡心,提前數月將慶賀皇帝五十大壽之事拿到檯面上來說。允康帝暫時壓下了一道禍患,心中愉悅,大筆一揮,當日便頒下旨意,廣納賢士,大開恩科。
恩科難得,乃是本朝自建立以來頭一回,一時間數以萬計的學子紛紛湧向長安,只等春闈開試。翰林院幾位德高望重的老學究均有子嗣孫輩參與科考,允康帝欽定了無需迴避的崔譽做主考官。
陸瀟被老師抓去充壯丁,整日跟在崔譽後頭忙上忙下,斟酌試題。
崔譽以往見著他時總是恨鐵不成鋼,堂堂正正的一個狀元郎不去翰林院做編修,偏偏同那些二甲三甲的進士一起前往朝中各部補缺。
陸瀟一邊整理著往年試題,一邊道:「老師彆氣了,您看我雖不在這翰林院,卻還是隨叫隨到的呀。」
「你若是當初留下來了,如今也該是個同考官,可現在呢,被我這個老頭子哄來做事還撈不著好處,虧不虧心?」
「不虧不虧,能同老師一處說說話,比什麼都有意思多了!」陸瀟情真意切地說著,哄得崔譽沒好氣地在他腦袋上敲了一記,實則已經露出了幾分笑意來。
殿試之題由允康帝親自出,而崔譽則負責出一道篩選掉十之八九學子的題目。
治國之道是老生常談,其中能闢出百八十道不重樣的題目來。整飭營伍、水利河患、解民生貧困……崔譽並非第一次做這主考官,不多時便避開以往舊題,擬定了春闈試題。
陸瀟不由得想起當年初入雲宮時,允康帝問了一道很有意思,卻與朝政並不算緊密的題。
——赤子之心。
僅此四字,殿中諸位學子答得都是些「竭盡心力,保百姓民生」「心誠則赤,永存□□」,諸如此類,竭力往朝政上靠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