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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的結果自然是白芷贏了。不,也不能叫贏,哪裡會有贏家?最後的結果是她們抱在一起哭了很久,之後伯母再也沒提讓白芷回老家的事。然而也只不提了而已,缺錢的境況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
「又隔了一個月,伯母把我單獨叫了過去,她對我說,她必須要回老家了。我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告訴她,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白芷。我還記得伯母那時對我說,她說,如果我堅持不下去了,記得告訴她,到時候。她就只說到這裡,『到時候』。她不知道後面該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芷媽媽回了老家,臨走之前,她讓於凱搬了過來,她教於凱如何照顧白芷的起居,告訴於凱白芷都吃什麼藥,告訴他當什麼樣的狀況出現時,他該帶白芷去醫院接受電擊治療。
之後白芷媽媽就回到了老家重新開始工作,當然,她每個月都會至少回來一趟,看望白芷,留一些錢,也給白芷和於凱的冰箱塞上滿滿的食物。
於凱和白芷住到了一起,但也沒有發生什麼,最多也不過是一個吻。大多的時候,於凱對待白芷,都像是在呵護一具易碎的瓷器。在那段時間裡,白芷偶爾會發病,最初的一兩次,於凱會覺得身處地獄,後來也就慢慢地習慣,並且掌握了應對的方法。
因為要照顧白芷,於凱沒有了自己的時間,他和那些經紀朋友的聯絡漸漸弱掉,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境況,也願意時不時地幫他一把,給他和白芷找些活兒做。
平衡,如果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那段時間裡,他們的生活狀態,於凱會說平衡。
「那種平衡感讓人麻木,讓人有了錯覺,以為生活就會以這種平衡的狀態一直向前,但不會,那種平衡太脆弱,太容易被人打破了。
「在我畢業快兩年的時候,白芷的病情忽然就惡化了,是毫無預兆的惡化,生活中的每一個環節都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但她就是惡化了,就像是老天故意去捉弄你一樣。她開始頻繁的發病,有時是躲在衣櫃裡顫抖,有時大吵大鬧,砸一切能砸的東西。
「醫生給她開了更大劑量的藥,那些藥讓她的作息紊亂,整日昏昏沉沉。我們因此錯過了幾次演出,給常合作的經紀弄出了很多麻煩,他們都沒怪我,但我也知道,他們不會再主動給我們介紹表演的機會了。
「那段時間,由於白芷的病,我們整天待在家裡,她大多的時候都在睡覺,很少有清醒的時候,但我也不敢離開她半步。我就只能陪著她,陪著一個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的人,可我卻睡不著,沒人跟我說話,所以我會想很多東西,也不是很多東西了,確切地說,是反反覆覆地想同一件事。
「我想,如果就是這樣了呢。
「如果我們今後的生活都是這樣了呢?待在一間像是監獄一樣的出租房,硬挨著,等著時間一點一點地,毫無意義地往前走。我知道白芷承受的痛苦要比我大十倍,大一百倍,但她別無選擇。我有。」
於凱的聲音顫抖起來:「我想逃了。」
第59章 重要
「白芷的病越來越嚴重,伯母來得也越來越頻繁,開始的時候,她每個月來一次,最多兩次,那段時間卻幾乎每個週末都會過來。伯母來的時候,會讓我離開那間出租屋。她會說,『出去找找朋友,散散心』。
「為了讓她放心,我會離開出租屋,但我也只是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我不知道能去哪兒,不知道該與誰見面,其實我有很多朋友都住得不遠,但我從不去見他們,大概是不願向他們講述我的近況。
「我很清楚與他們見面後會發生什麼,我花費幾十分鐘的時間向他們講述白芷的病情,回答他們的問題,告訴他們我和白芷正在經歷的困境,從他們那裡得到安慰,然後生活繼續,什麼都沒有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