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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憐生問:「你打贏了?」
鄒正一怔:「你好好看看我……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打得過誰?」
陸憐生說:「你昨天還是挺威武的。」
鄒正說:「那是個女的……咱們別跑偏,說回來,那次應該是我這輩子捱打捱得最狠的一次打,我的鼻樑被他打斷了,眉骨也被開了花。事情最後鬧到了學校那裡,我尋思這回老師該收拾他了吧,結果老師給這事兒定了性,說這是鬥毆,於是不僅是他,我也被停了一週的課。」
陸憐生一臉狐疑地看向他:「這故事哪裡治癒了?」
鄒正說:「你怎麼跟孫婷一個毛病?你聽我說呀。一週之後我回到學校,本以為自己的悲慘生活還在繼續,可那小子再也沒找過我的麻煩。雖然我並不覺得是因為那場架讓我贏得了他對我的尊重,其實很有可能是他被自己的爹媽罵了,不讓他再來找我的麻煩。但從那之後,他真的再也不欺負我了,一切撥雲見日。」
陸憐生想了想:「我還是沒聽出哪裡治癒……」
鄒正說:「多治癒呀,你知道嗎?我後來回想,如果有機會重來的話,我還會不會跟他幹那一仗?我的答案是:會。而且會打得更早一些。因為雖然那頓揍真的很疼很疼,但如果那時我逃了,我的學生時代將會一直悲慘下去。
「那時我就明白了這個道理,越是讓你覺得恐怖的事情,你就越該去直面它,雖然最後的結果基本上一定是頭破血流,但是逃避是沒有用的,等血幹了,傷疤癒合了,一切也就都好起來了。」
鄒正將拿起水杯,跟陸憐生碰了個杯:「這就是我的座右銘——那頓揍你總是要挨的,去挨就好了。」
從茶水間出來後,陸憐生的心情明顯舒緩了很多,她明白鄒正的意思,現在的自己就是在挨那頓躲也躲不過去的揍——所有的同事都在聊著昨天發生的事情,聊著陸憐生是個多麼卑鄙的人,聊她如何拆散別人的婚姻,又如何被人家的正室追到了公司。
陸憐生沒辦法去堵同事的口,沒辦法禁止別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唯一該做的,就是直面自己的同事,讓他們把想說的話說完,把想做的審判做盡,等到他們說累了,聊煩了,一切也就恢復了正常。
她想著這些,跳動的柔軟的一碰就碎的心也就隨之長出了層層鎧甲,她看向那些低著頭,不敢與自己對視的同事,忽然感到了一種荒謬的喜感,彷彿做了錯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他們。
看到從茶水間出來的陸憐生忽然換了副模樣,孫婷湊過來小聲問她:「你怎麼了……」
陸憐生說:「沒怎麼,就是決定好好挨這頓揍了。」
孫婷雙眉一挑:「怎麼?劉雪薇還跟你約架啦?她奶奶的,沒完沒了啦,你等著,我陪你去,我看誰敢動你!」
陸憐生被她逗笑,連忙說不是約架,現在是法制社會了,誰還敢約架。
孫婷一臉困惑地問她那是怎麼一回事,陸憐生還沒來得及向她解釋,小趙總忽然走了出來,叫陸憐生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進了辦公室後,小趙總遞來一疊檔案,陸憐生接過來一看,是她們「新媒一」今天早上遞交的企劃報告。
「往後看。」小趙總說。
陸憐生粗略地翻看了一遍,小趙總用黑筆在檔案上圈出了不少地方,有資料上的錯誤,也有錯別字,但基本上都是些很低階的失誤,只要稍微細心一點,就能檢查出來。
顯然,今早的陸憐生並不夠細心。
陸憐生的臉燒了一下,連忙解釋:「趙總,對不起,我今早的狀態的確不好,出現了很多不該出現的失誤,但是我現在已經調整回來了,我再重新把企劃書過一遍,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的失誤。」
在陸憐生說話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