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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情況卻與以往大不相同。王家宇的目標明確,他就是衝著杜以澤的項上人頭而來,這更像是為了了結私人恩怨而發生的打鬥——如果不是出於緊急情況,他們是不能隨意朝嫌犯開槍的,哪怕以往在最接近杜以澤的時候,開槍也只是為了阻止他逃跑,而不是像今天這樣毫不猶豫地瞄準他的腦門。
這意味著王家宇今天八成是私自執法,根本就沒給上頭打報告,否則杜以澤也不至於被他堵到自家門口。
杜以澤認為暴露自己行蹤的有很多種可能性,可能是與顧燁的人手在市中心裡碰撞時產生了過多的火花,可能是旅店老闆在甦醒之後報了警,引來了不必要的關注,甚至也有可能是安保小哥玩了出雙面間諜。
他確實可能在哪留下了破綻,無奈身邊還帶著李明宇,想想還是算了,否則肯定會先把懷疑物件們給一一處理乾淨。
李明宇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渾身冒著冷汗,後怕不已,「那都是誰?」
「你知道特勤嗎?」杜以澤時不時地朝後視鏡裡看一眼,接著回答了自己的提問,「特勤做的都是些秘密任務,你自然不知道。想要殺我的是我以前特勤隊的隊長。」
這巨大的資訊量一下就噎到了李明宇,他頓時產生了無數疑問:你什麼時候去的特勤?怎麼都沒過告訴我?他們為什麼想要殺你?……
這一切似乎與杜以澤的過去緊密相關,似乎都指向多年前的那篇販毒殺人的報導。
報導發表的那一年裡,杜以澤才二十二歲——或者二十三,這個年齡的男孩們大概還在象牙塔裡念書,要麼則剛剛涉足社會,內心滿懷期待。然而杜以澤踩著青春期的尾巴,過上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半逃亡生活。
李明宇也同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那一年李奶奶還未離世,他還沒當上大哥,性子火爆,還不服輸,餓得只剩半口氣了也不願意找他媽要錢。那時整個城鎮都在討論這個杜姓的男孩,成群結隊的記者將李明宇家的筒子樓堵得水洩不通,李奶奶每次出門,門框都會不可避免地碰上走廊上黑色的攝像機。
報紙上說,杜以澤作為一名警校學生,卻涉嫌殺人,甚至與毒梟勾結。
李明宇曾堅定地認為杜以澤是遭人陷害,然而當他知道追殺杜以澤的人是特勤隊長之後,他看杜以澤的眼光卻難免發生了點細微的改變。雖然他從未過問杜以澤的過去,也不知道特勤具體來講意味著什麼,但警察在他心中一直是個神聖的職業,畢竟他也曾這樣仰望過杜以澤。
一旦哪根神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敲起懷疑的節奏,李明宇的心臟就跟著鼓動個不停,如同有密密麻麻的針尖在心瓣上戳刺,也不知到底是因為身後正有群狼追趕,還是因為他所懼怕的答案有了成真的、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馬路盡頭的地平線與漆黑的天幕混為一體,細小的群星在李明宇的眼中旋轉,遠方林立的樹影被拉扯得無限狹長。整個世界被人倒上一桶純黑的油漆,只讓人覺得逃無可逃,唯一一點光明來自於後視鏡裡閃爍著的明黃色車燈,可是伴隨著時不時響起的槍聲,這樣的光線卻也讓他感到恐懼。
杜以澤昨夜才在西邊的郊區稍作休息,今天好不容易開回東邊的居住地,結果現在又要朝著更東的郊區開去。王家宇的人手可不少,杜以澤知道硬碰硬的勝率不大,往市裡跑危險更甚,但他知道即將到來的一輛貨運火車也許可以救他們的命。
要說西南邊的郊區還能被劃入富人的建房選址地帶,可一旦朝東,尤其在越過東邊最後一個人口稍稠密的、尚在管轄內的小鎮之後,情況則急轉直下。狹窄的泊油馬路很快就消失在小鎮邊緣,越野車輪碾上了荒涼的野地,光禿禿的樹幹立在半人高的雜草叢中,如同扭曲的鬼魅。
雙方都將車速提到了最高,隔著一段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