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第1/2 頁)
但更讓他沒想到的是,趙束用手指頭點點小貔貅,輕聲說:「危料(2)。」
「啥?」黨永順一拍桌面,「我這是老藍水!從熟人手裡買的!!」
趙束語氣無波無瀾,繼續輕聲說:「注膠的危料。」
一股火從黨永順剛喝進肚的五糧液裡升騰而起,就算說他不是個好警察他都能忍,但說他不懂玉器翡翠,真咽不下這口氣!
他半站起身,把小貔貅推到趙束面前,「老弟,話可不能亂說,老哥哥我可研究這行10多年了,要是危料我還能看不出來!?」
沈敬年和黨也同時單手扶額
趙束抬頭迎上黨乾爹的炙熱目光,平靜敘述:「他們前年技術升級了。」
黨永順從心口窩到太陽穴一起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趙束穿著紅毛衣,面前的飯碗裡是還沒吃完的芝士紅薯,手邊一大杯葡萄酸奶。其實真不怪老黨同志看走眼,誰能想到礦區大佬真身是這個模樣!
「小老弟,不是哥哥挑你,你才多大歲數,撐死能玩玉幾年,我可是從這倆小子剛上小學就開始鑽研!」,黨永順越說越憋屈,連彌勒佛都顧不上了,一心為小貔貅鳴不平。
一種名為「尷尬」的情緒久久定格於沈敬年、黨也和趙束的臉上,黨也扯扯他爹的袖子,「爸,你信人家的吧」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這是危料」黨永順還要爭辯,被黨也按著坐回去,「爸,你別說了,太丟人了!」
趙束看向沈敬年,兩隻明媚的桃花眼彷彿兩個噴火的炮筒,每條彈道上都刻著「救我」。
沈某人準確接收到訊號,笑嘻嘻地把彌勒佛給乾爹戴脖子上,「乾爹,看看您兒媳婦孝敬您的!」
黨永順拍掉沈敬年獻寶的手,小心翼翼摘下,而後飛速推拒,「這我可絕對不能要,這太貴重了,趕上一套房了。再說我也不是賣兒子呢,哪能要這麼重的聘禮!」
趙束一聽這話直接樂出聲,眼睛咕嚕嚕轉,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乾爹,您收著吧,他長得帥,市場價高。」
黨永順左攔右擋打太極,任憑沈敬年和趙束怎麼勸都不收。後來黨也怕再說下去會不好收場,給沈敬年一個「以後再說」的眼神,才作罷。
飯後趙束在沈敬年那屋午睡,黨永順尋了個由頭把沈敬年叫到陽臺,整個人眼底清明鋥亮,哪裡還有半分飯桌上的醉意迷濛。
黨乾爹嚴肅問:「小年子,你實話實說,那小子是不是搞偏門的?」
沈敬年搖頭,「不算,他家在緬甸開礦的,正經買賣。」
「合法的?」
「嗯」
一顆心這才算落回肚子,黨永順把窗戶拉開一條小縫散酒氣,接著說:「孩子倒是個好孩子,看著挺單純的,但緬甸那邊可不太平,你小心卷進去。」
黨永順年輕時候是特警,後來因傷轉民警,再後來歲數大了轉文職。40來年老警察看人比x光都準,沈敬年心頭熱乎乎的,「乾爹,我明白,他不是那種人。」
「小年子」,黨永順看著沈敬年,突然喊了一聲。
沈敬年用眼神詢問。
「小年子,不孝有三,下一句是什麼?」
沈敬年不敢直視乾爹的雙眼,嘆了口氣,扭頭看陽臺上的面袋子。
猜到以沈敬年的性子,這種話題沒法兒接,於是黨永順氣沉丹田,自問自答:「不死為大。」
————————————
(1)藍水:指藍水翡翠,一般指帶有偏藍底色,水頭比較短的翡翠品種。
(2)危料:多指產地為瓜地馬拉的翡翠品種,危料翡翠的質地偏粗,硬度低,光澤度差,市場價格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