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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年單手按住趙束的肩膀,另一隻手捏著毛巾呼嚕趙束躲閃不及的臉,嘴裡嘀咕:「讓我擦擦,這麼摳門呢!」
趙束一巴掌扇向沈敬年的前胸,「你t洗狗呢!?」
沈敬年趁機又呼嚕一把趙束毛茸茸的腦瓜頂,「我們家元寶可比你乖多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喜歡狗,還是沈元寶真的具有獨特魅力,反正只要趙束一想到那雙沒被知識玷汙過的藍眼睛就憋不住樂。
上午九點,醫院五樓大鐵門前,沈敬年握著輪椅把手不給手術室裡出來接人的護士。
趙束嫌丟人,自己摸索站起來尋聲音往門裡走,沈敬年繞過輪椅快步上前抓住趙束的手。
手術室門前擠滿了等待的家屬,趙束都用不著耳朵聽,光周圍的熱氣就足夠他臊得慌,「你還有什麼沒交代完的?!趕緊說!」
「」,沈敬年氣得無語,「你個小瞎子還挺橫!我表弟馬上進去,有什麼不舒服你就找他」。
趙束不耐煩地撇頭,「知道了,別墨跡」。
沈敬年還是捨不得放手,黏黏糊糊地囑咐:「你別害怕,我就在外面等你,哪都不去,連廁所都不上,有事兒就讓人出來喊我。」
周博觀作為本院大夫,在沈敬年的威逼利誘下跟進手術室。
他進去後先跟同事打了個招呼,然後半蹲在趙束面前,用一種在患者聽起來十分安心的「醫生腔」道:「患者你好,我是我表哥的表弟,我叫周博觀,是這家醫院的外科大夫。雖然你這場手術不是我負責,但是我會一直在手術室裡待著,敢早出去一秒我哥就揍我兩分鐘。你有什麼不舒服或者有什麼事兒都可以喊我,管我叫小周就行。」
趙束點點頭,輕聲說:「謝謝。」
手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趙束被推出來時麻藥還沒過,沈敬年跟周博觀還有一個小護士把人推回病房。
沈敬年問表弟:「手術順利嗎?」
周博觀斟酌著答:「手術很順利,但是任何腦部手術都比較複雜,視力恢復情況還得等病人醒來再看,我們剛才在裡面討論了一下,也許還得二次手術。」
果然被周博觀的烏鴉嘴說中了,趙束醒來後依然什麼都看不見,只是模模糊糊有一點光感,不再是漆黑一片。
這個結果也在事前的預料之中,所以難過歸難過,也不算無法接受。距離下一次手術還有一個半月,沈敬年問病號是願意去他家吃香喝辣還是在醫院聞消毒水?
趙束舉手搶答:「吃香喝辣!」
於是沈敬年左手推兩個箱子,右手牽一位年輕的二胡藝人,愉快返家。
他提前讓助理把自己家通鋪長毛地毯,又在網上下單8個智慧攝像頭,臥室、書房、衣帽間一屋一個,客廳倆。
沈敬年沒有住家保姆,一直用的鐘點工,他出去上班後鐘點工來,他下班回家前鐘點工走。他提出僱個住家保姆照顧趙束,趙束不同意,說有點彆扭。
沈敬年一想也是,趙束驟然失明正是最缺安全感的時期,再跟一個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是挺不舒服的。
沈敬年儘量讓自己換位體諒趙束,可這世間本來就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感同身受,與他而言此時的狀況更多是竊喜,好似偷來的美夢一般。
但他知道趙束也許正孤零零站在午夜的海邊,恐懼與迷茫從四面八方席捲出滔天巨浪,狂風中穿著病號服的瘦削身影連躲避都找不準方向。
沈敬年心知這是與趙束增進感情的絕好時機,但他實在不能再翹班了,這幾天助理的電話要被打爆了,他再不回去張文軒能率兩個副總以工傷的名義吊死在他家大門口。
他問趙束怎麼辦,趙束想了想,坐在地上揚頭問:「你能陪我吃早飯和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