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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大小子沒多少行李,就幾件爛衣服和攢的錢之類的,其中最重的行李是陳青藍,他沒成年,詹湛不放心把他丟在老家,白天自己出去上班,陳青藍蹲在出租屋和電腦過,大點的城市他找不著合適的童工,那段時間就染上了《神史》癮,不分晝夜地上分,上到跟同城小主播撞車,那把相談甚歡,對方加了他個好友。
湊堆玩了一段時間,倆人互換了照片,對方發現自己據說有一頭藍毛的非主流遊戲搭子居然這麼年輕俊俏,就慫恿他也去做主播,於是陳青藍買了個攝像頭,借了詹湛的身份證也開始做直播,可能是趕上風口,居然也頗有起色。
陳青藍進戰隊的具體原因並不明晰,謝葭猜測,問他大概會得到為愛發電之類的胡亂回答。
這些資訊邏輯上是通順的,謝葭記得陳青藍提到過摩羯座的老闆,他做主播大概也有進過什麼公會公司之類的,對細節有印象,這也順帶解釋了為什麼最近會有人找陳青藍應酬。
總之,陳青藍和詹湛的關係是很好的,詹湛到了s市之後不用東奔西跑去賣房,但因為打比賽有起色,他也從一開始的度假變為了代老闆瘋狂應酬,有時候他十點多帶點酒氣回來,謝葭就知道陳青藍為什麼要直播到那個點了——也有可能是詹湛會給他帶飼料。
說實在的,這是謝葭很難想像的感情,既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性緣關係,甚至也不像某些作品裡那麼稱兄道弟,陳青藍對詹湛的日常稱呼是「詹寶」,詹湛則走到哪都要推薦「貓拳男明星點點關注不迷路」。
也不是沒有矛盾,他們目前住的酒店還不錯,全戰隊的衣服是統一拿去乾洗的,有時候拿回來難免會出錯,陳青藍的白t分到謝葭這,謝葭的襯衫被詹湛誤拿走,謝葭有潔癖,一眼就看出不是自己的衣服,陳青藍和詹湛卻瞎穿慣了,甚至眼瞎到為了謝葭的一件乾淨衣服肉搏半天,最後雙雙蹲在謝葭面前負荊請罪。
謝葭把衣服再次丟進髒衣簍,說了一句「沒有下次」——在基地其實說過好幾次了,就看見哥倆立刻原地復活,勾肩搭背地溜走了。
羨慕是有一點的,謝葭家教嚴,他幾乎沒什麼朋友,媽媽那邊多的是姐妹,父親那邊懶得想。
所以有時候,他暗暗地把自己拒人千里之外的底線調松,也接受陳青藍叫他哥,對他撒嬌,他認為,對於戰隊來說,adc和輔助親暱一點總好過哪一方心懷怨懟,鬧出賽場上賣隊友的笑話。
他是花了點時間調節實驗那個適合自己和陳青藍的相處限度的,執行了一段時間,頗為滿意,甚至現在滿意到他都不大想走。
離開jld的理由很簡單,逐利是天性,況且他一開始就想把jld當成一個平臺跳一跳,但不離開jld的理由卻十分複雜多元,謝葭根據表姐建議梳理了一番。
首先,jld的老闆對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從來沒有因此脅迫他或者表露出被脅迫不得不讓他受委屈的架勢,對於戰隊的一切事宜誰愛辦誰辦,這樣的甩手掌櫃對有些戰隊來說那就是群魔亂舞的理由,但對於本身氛圍還可以,甚至能自體排汙的jld來說,那就是扁平化管理的巔峰,冷處理的至尊,對於謝葭這種有點愛糾結和樂於作為的人來說,老闆也給了他極大的權力。
齊小茗的事情就是冷處理的,那個論壇貼子始終裝死沒有後續,被圍觀群眾憤怒地分發了謠言的號碼牌,網路上的事情紛紛擾擾,真正需要關注的大新聞在三個月之後都會被淡忘,更何況區區一個espl選手的不實資訊。
可能是被戰隊同化了,謝葭慢慢地的確開始接受這個戰隊無形的理念。
jld的理念不會像xyx那樣掛在榮譽展示區上面,也不會被貼在走廊過道兩邊,一切都在雲霄二郎的電子香裡了——無事開拜,有事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