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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遙繞著自己的頭髮絲玩著，聽著趙春華絮叨，聽到最後，忍不住笑了一聲，「都多大了，還生二胎。」

趙春華咳了兩聲，壓低了聲音，「你還別說，我看那兩人的勁頭，蜜裡調油的，搞不好還真能生出個二胎來。」

李遙聽得好笑，也不曉得究竟是哪陣邪風，把這兩個人的愛火又吹燃了，喊了趙春華一聲，「媽，」那邊應了一聲，她才繼續問，「你和小姨沒給舅媽難堪吧？」

趙春華沉默了幾秒，嘆氣道，「心裡是有些不舒服，但你媽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兩個人都出軌了，還是你舅在先，哪能怪你舅媽一個。懷孕的事，她是女人，這事上本來就有風險，拿掉孩子也吃了苦頭了，我們還能說什麼？

你放心，他倆的事，我才不願意管，一對神經病，做出的事都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他們自己樂意就行，我跟你小姨都覺得，小亮亮過得好就行。至於他倆，愛不愛的，讓他們自己折騰吧。等到我這個年紀，大概也就不計較這些了，踏踏實實過日子。」

「我也是這個意思，他們倆的事，你們別摻和。」李遙遲疑了一會兒，又問趙春華，「你跟我爸現在是什麼情況？真不吵了？最近給你打電話，問起來你都說好著，真好著？」

「我還能騙你不成？吵不動了，就這麼湊合過吧，你爸這人大節上是沒啥問題，就是小毛病一大堆，我改造了幾十年，為各種雞毛蒜皮的事吵了幾十年，現在也給磨得沒脾氣了。反正最後都要平平淡淡過日子的。你也別想太多，挑個人品可靠、身體好、能養家的就行，日子過到最後就是柴米油鹽。」

李遙沒說話，一直聽著趙春華唸叨，忍不住反駁了一句，「那也不能一上來就成老夫老妻吧。」

趙春華噎了一下，「哎呀，我就是那麼一說，你挑著聽聽就好，有感情當然最好，你都這麼大了自己看著辦吧。行了，我掛電話了。」

李遙收了電話，搖頭笑，她媽一貫愛給人講道理，講不過的時候就含糊過去。

關了店門，一路想著，生活大抵都要走向平淡無聊，過日子也確實脫不出柴米油鹽，正因為這樣，她現在才越發想有一個看到就心生歡喜的人陪在身邊，好比今天遇到的麻煩，她一個人並不是沒有能力解決，可有人在旁邊陪著為她撐腰，事後還能說幾句玩笑話，整件事好像一下子變得不只是麻煩，甚至還有點好玩。

她想，她必須張開雙臂，毫不猶豫地去迎接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份感情。

上了三樓，進門就見徐雲朗正埋頭在一堆檔案裡，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李遙走過去，把下巴放在他肩頭，問，「研究什麼呢？」

徐雲朗順勢攬住她，「正要跟你說，下午接了個電話，魏縣下面有個木溪村在做木結構的古建築修復，要用木雕做缺損構件，我想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好。什麼時候走？」

話說出口，自己先愣了一下，她最近只覺得越來越依戀徐雲朗，忙完一天關店門的時候，一想到他在房間裡等著她一起吃晚飯，心裡就止不住的高興。

李遙有些不好意思，徐雲朗倒是聽得笑起來，問她，「真要去？」

「你一點都沒誠意，算了。」李遙轉身要走，被徐雲朗拽著手臂又拉了回來。

「你想去，我高興還來不及，店裡沒問題吧？」

「最近生意還好，實在不行，讓瑞瑞找人幫忙。」李遙聽他問得認真，想了想，答道。

「那說好了，一起去。可能得待幾天，下週走，你帶上厚衣服，村裡沒暖氣。」

「嗯，好。」

臨出發前一天晚上，很不巧地，下了場冬雨，窗外細雨如絲，斜斜密密地連成雨線、雨簾，在路燈下不時晃動著，偶爾有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