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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賀行半蹲下去,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周卓然額頭青筋直跳,立刻往後撤,轉身就走。裴賀行趕緊快跑兩步拉住他。
「走了走了,回去了。剛剛那個地方不讓停車,要多走兩步了。」
周卓然任他拽著往前走,嗯了一聲,不知道是在贊同他哪句話。
裴賀行明天還有一場很關鍵的四進二,對手就是赫伯特,周卓然不想讓他在比賽前有任何情緒上大的波動,他轉頭看向裴賀行。
但是如果他心裡一直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周卓然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說清楚。
於是他主動開口問他:「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有啊,很多很多。」裴賀行一打方向盤,車很絲滑地擠出停車的地方,只露著側臉。但他骨相優越,淡著臉的時候一個側臉就有種冷感的俊美。
但這小子幾分鐘前還在大街上幹了那麼幼稚的事情,周卓然耳根一熱,抿唇說:「那你還不問?」
裴賀行側頭看向周卓然,挑眉看著他,眉梢眼角間帶著可疑的得意。周卓然腦子裡劃過徐姝式的比喻。
像是狗血總裁文裡成功陷害女主的惡毒得意的樣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
「現在覺得暫時先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了最想知道的。」
「何天星對我表白了。」周卓然一瞥他的表情,淡聲丟擲一句。
裴賀行臉一僵,而後眉頭一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他已經錯過你了。」
「啊?什麼東西?」周卓然不知道為什麼從他嘴裡蹦出這句話,他腦子裡下意識疑惑了一下,但沒什麼頭緒,又繼續說:「我沒答應。」
「呵」裴賀行毫不留情地冷嘲熱諷:「是不是現在他心如死灰,後悔莫及,然後跑回家咬著被角哭。」
周卓然忍不住笑出聲,看向裴賀行,大概猜中了裴賀行為什麼那麼討厭何天星,大概是比他更敏銳地察覺到了何天星的心思?
「你去見了你媽媽?她也在菲爾德?」
裴賀行不想多談晦氣的何天星,看他一直抱著那條舊圍巾問他。
周卓然愣了一下,沒想到他不知道,不過一想他遠在華國,平時也不愛看體壇新聞和訪談。後面裴賀行登上賽壇又沒人會以他的身世拿出來比較,那聽起來像是在以卑劣的方式落井下石。
「她早都不在了,她也沒有葬在菲爾德。」
裴賀行咬了一下牙根,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心裡有了某種預感,沒有再問他父親的事。周卓然低頭摸了一下圍巾,嘆了一口氣。
「沒事,我不在意。」
周卓然這一句話本來是想安慰他,但裴賀行徹底沉默了,一言不發,只沉聲又和他說:「抱歉。」
「接受你的道歉。」周卓然伸手輕扯了一下他的耳朵,語氣很平淡。
「不知者無罪。」
周卓然說完裴賀行徹底陰沉了,咬緊牙根,黑色的眼睛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去看路。
「可是我不該不知道的。」
周卓然手一鬆,車正好轉過彎,身體隨著轉動輕晃,周卓然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胸口,滿溢位的心動差點就要漫出來了。
周卓然沒有說話,也突然沉默了,他轉頭看向窗外開始變黃的樹,還有種植在下方的已經枯萎衰敗的車矢菊。
他的理智告訴他,裴賀行才22歲,年輕人的新鮮勁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刮過來的時候可以把枯葉都捲走,但過去了,只留下一地狼藉。
更不用說他還是風行的大少爺,含著金湯匙的貴公子,他的人生處處通羅馬,條條是坦途。
他不一樣,他是小心地走在獨木橋上的人,他只有一條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摔下去再也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