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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紙在她的掌心碎成紙渣,飛散在夜風裡,在她沒注意的地方,那些飄遠的紙片上析出很淺的金光紛紛附在了她的身上。
同一時間,世界之外,仍在急急尋找佛子的佛修們同時停住動作,看向西南的方向,神色具是一凜。
佛子怎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立下昊願?到底怎樣的緊急情況才會讓他出此下策?
不過比起探究這些細節,令佛修們神色巨變的是佛子立下昊願後的代價。
昊願不比大願,大願發於心,重在願後的踐行,昊願以身償為交換,須彌度三千身體的磨難才能換下及時一願,簡而言之是拿命換願。
佛子如今沒有金身,根本承受不住,立願基本等於求死。
眾佛修無需集結,紛紛閃身朝立願的方位疾行而去。
因了三生樹前的那一遭,閻心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極點,這會兒她和僧人隨著人流被擠到了簪花臺的位置。
各式各樣好看的絨花被放到了高臺之上,女子用繡球拋選喜歡的絨花,男子可用自己的方式將女子選中的絨花摘下,藉此向心儀之人展現智慧和身手,又或是暗表心意。
閻心同玄已具是身形高挑、樣貌出眾,並排站在人群之中更是扎眼的存在,有人認出男子是昨日的僧人,先前見兩人親暱,這會兒常服又像是婚服,更加好奇起來兩人真正的關係,不由在旁起鬨。
玄已側目看向閻心問:「有屬意的嗎?」
「有啊……」閻心踮起腳尖故作親暱的同他咬耳朵,「那些不過尋常簪花,有何意思,不若將你的心臟雕成紅花送我如何?」
她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離得近的人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笑意一時僵在了臉上。
「這位姑娘這是說得什麼……」
那人話說到一半,被閻心突然洞穿僧人胸腔的動作嚇得將剩下的話噎了回去,不知誰「啊」得一聲尖叫,人群慌亂四散開。
閻心的手心攥著那顆跳動的心臟,面上鮮少的露出些茫然,她不解,和尚為何不躲?
面對僧人和麵對蕭遲是不一樣的,蕭遲一行在僧人跟前根本不夠看,他們之間就如凡人和修士之間的區別,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儘管僧人幫她恢復了一些修為,她那些暗殺的技倆在絕對的強者面前不過是些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剛剛的一擊,僧人要躲她易如反掌。
她早看清局勢對她的不利,所以她才耐著性子到人多的地方,準備用僅剩不多的鬼氣勾起世人的怨嗔痴,將他們變成困頓僧人的腳手,替她爭取僧人漏防的瞬間。
「你為何不躲?」
閻心聲音吶吶,臉色出奇的難看,可緊接著她就無暇顧及這個問題了。
下一瞬,她感覺到體內的修為在一瞬間暴漲,就像是誰將她失去的修為還了回來。
她只把修為渡己給過一人。
是僧人將她的修為還了回來?
閻心微微仰頭,好似這樣就能看清隱在陰影之下僧人的神情,僧人似也在看她,雙手合十久違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慈悲無情的佛子和紅塵裹身的小和尚,兩道身影在眼前重合又一觸即分。
佛子在一點點的清晰,小和尚在消失。
鬼修維持著掏心的動作久久未動,腦中一些細節串聯了起來。
和尚拋下身份替她找來野魂補身,甚至被狗鏈折磨的時候,依舊想得是替她將魂煉化好,讓她更快吸收,是因為他一早就知道,沒有修為的她是無法承受住也無法留住突漲的修為。
獨處的時間統共不過幾日,他早在佈置著今天的局面。
但隨之而來是更多的不解。
她以為僧人第一次妄言破戒、對她無底線的縱容、為她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