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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甘情願,你何愧之有?」
「不,慧姨,怪我不曾早些告訴你。」錦雲握住沈慧薇的手,「慧姨呀,小妍……不是我媽媽的孩子!」
這句話一出,不但沈慧薇,就連躲在暗處的方珂蘭也悚然而驚。
沈慧薇定了定神:「你可斷定?」
「許瑞龍臨死之前提到此事。他親眼見到過那個孩子,說是我有一個弟弟。那孩子身在瑞芒,收養他的人大有來頭,以許相當日之權重,尚難插手。據他說來,母子容貌酷似,一見便知。我這幾年身在京都,始終未能去瑞芒走上一趟。我怕慧姨知曉內情徒然牽掛無益,故意不說明白,哪知害慧姨落到今日窘境。」
沈慧薇呆了半晌,才道:「她果然不是她的女兒……我原在想,一點兒也不象。相貌、脾氣、性情愛好,無一處相似。果然……她不是她的女兒。」
隔了一會,低聲誦念:「兒於四月二十九辰時生。無處可攜,愧為生母,棄於洪荒深嶺。唯瀚海有信,人世有情,兒得不死。——這才對了啊,兒得不死……她這樣寫,當然是個男孩。我好生愚蠢。」
她語音輕柔,聽不出是否傷心,只是有著無限悵惘與黯然,錦雲哭了出來:「慧姨,你別這樣,都怪我不好啊!」
沈慧薇搖頭緩緩而笑,注視著在她膝上痛哭失聲的女子,那麼大了,獨當一面也有多年,在她面前,仍然象個小孩子一樣哭笑由心,柔聲說道:「你都是為了我好,我怎麼會怪你?雲兒,你在京都這幾年,一切都順利麼?」
「多勞慧姨掛懷。」文錦雲凝脂白玉的面龐上,忽地泛起暈色,三分歡喜,三分含羞,「慧姨,錦雲明年孝滿,除慧姨而外,我別無親人長輩,屆時還得慧姨主婚,為我和詠剛主持大禮。」
沈慧薇微笑道:「你們終要成婚了,我預先恭喜,祝你們夫妻白首偕老,恩愛美滿。」她自知禍事將臨,朝不保夕,對於文錦雲所提到的主婚置之不答。
文錦雲道:「不!慧姨,我既回來,決不會坐視慧姨受苦蒙冤!」
沈慧薇怔了怔,道:「雲兒,你別胡說,這事你千萬不可多管。雖然是你一片心意,我卻怕承受不起。倘要強做,那更是不成的。」
「慧姨,我決非信口胡言,更不會毫無根據強做硬來。」
沈慧薇淡淡笑道:「這倒奇了,小妍已是胡鬧,講什麼親眼為證,難道你遠在京都,也能證我清白了?」
「不,慧姨,我不知這番丁長老遇害,由誰所為。但是至少能夠證明,當初指證慧姨殺害李長老,兩名證人大有疑竇,自身難逃嫌疑!如果當初李長老一案系錯判,那麼慧姨十幾年來受盡冤枉,其他事情豈非都要從頭再查?」
十多年前,沈慧薇自行引退幫主之位,但身上並無罪名,只因後來發生了李長老遇害一案,身為十大星瀚之一的何夢雲以及與前幫主同代的丁長老雙雙指證,沈慧薇無可辯解,因而被判重罪。文錦雲忽作驚人語,不但沈慧薇,就連躲在暗中竊聽的方珂蘭也霎時驚心動魄!
沈慧薇一時茫然。十數年前血案再度清晰浮現出來。
她返回清雲園,一身孤寂,滿懷傷痛。
瑾郎已死,這世上至親至近之人離她而去。玉成覆朝,背後自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數落不清。若不是瑾郎最後遺留下來的那個盒子,身心俱受重創的她,完全沒有了再活下去的勇氣。
瑾郎被驅逐,被侮辱,臨死之時,仍然不忘清雲安危。她給她的遺書之中,除了告知自己有遺孤留下以外,還提到清雲隱患,一而再再而三揭起滔天血浪的那個人,事實上仍舊沒有浮出水面。
她接手瑾郎留下的線索,開始調查隱在深處的那個人。但調查受到了出乎想像的壓力,首先來自於謝紅菁,固執地認為她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