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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讓你先拉去庫房嗎?」 周景元蹙了蹙眉。
「工人聽岔了,以為一定要搬去老趙那兒修。」餘田已經罵過人了,但老趙那邊需要人來安撫。
周景元叫他別管了:「老趙要罵就讓他罵去吧。」說著,自己拐去辦公室拿了一條煙一盒茶,隨後徑直往老趙的獨立車間走。
他人一露面,正在吹茶沫子的趙吉盛登時就把手裡的茶杯蓋子朝他扔了過去,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老子就知道是你小子搗的鬼!」
周景元眼明手快地接住杯蓋,走進來,邊走邊迷茫地問:「什麼我搗的鬼?」
「少給我裝!」老趙氣呼呼地從他手裡搶過杯蓋,「哐」一聲蓋到茶杯上,「這種貨色,除了你還有誰敢搬來我跟前找晦氣!」
「這我可得好好說說你了,老趙——」老趙再疾言厲色,周景元都不怕,畢竟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長大,對他的脾氣摸得透透的。周景元說著,從旁拖了把凳子過來坐下,打趣他,「這幾十年在遠星怎麼就沒攢下點兒好人緣呢?」
「老子不稀罕虛假繁榮。」老趙根本不中他的計,指著靠牆的餐邊櫃,沒好臉色,「是我手藝退步了,你不好意思開我?要拿這種東西來給我上眼藥!」
「天地良心,老周把我開了也不會開您吶!」
「那你給我說道說道。」老趙多看那餐邊櫃一眼都嫌煩,問周景元櫃子到底什麼來路,「這種次等貨絕對下不了遠星的生產線。」
「可不是!我當時氣得吹鬍子瞪眼的。」
老趙心裡大概有了底,臉色緩和不少,打趣他:「景少爺沒當場把它砸爛已經讓我刮目相看了。老實交代吧,誰的?」
「你管是誰的。」周景元笑,順手將煙和茶擱到桌子上,「我拉來就是讓你看看,木頭要能用就修一修,要是爛木頭就砸了重做。」
「什麼人值得你興師動眾?」老趙撇撇嘴,「豆腐盤成肉價錢。」
周景元笑一笑,沒接話。
老趙從他的笑裡品出點名堂,問:「機場那姑娘的?意喬的老師?」
「嘿——」周景元沒料到老趙記性這麼好,「您不做木工改算命了?」
「你追人為什麼要我幹活兒?不幹,自己做。」老趙一邊笑,一邊大張旗鼓地撂挑子。
「您是我師傅啊,我那三腳貓功夫您最清楚不過。」
「管他什麼功夫,好歹親自做出來,才有誠意。」老趙想了想,給他折個中,「怎麼說也得自己動動手。」
「行!」周景元答應下來,端了他的茶杯去飲水機旁,道,「好歹也跟你在車間泡過,動手難不倒我,不然說出去多跌你面兒啊。
老趙由得他起身添水,順便敲打他:「少給我使嘴上功夫。」
周景元笑:「擰多少螺絲,上多少鑲釘,您儘管吩咐。」
「這才像話嘛!」老趙多少有些「老父親」心態,過來人的經驗之談,「你拿出誠意來,付出了,別人也能感受到。」
周景元把茶杯放到老趙手邊,笑:「我反正『誠心』想砸櫃子。」
「你,我還不知道?」老趙看一眼他送來的煙和茶,全是自己幾十年吃慣的牌子,眉一橫,指頭隔空點他,「吊兒郎當慣了,其實再真心不過了。」
周景元笑得狗腿又市儈:「禮多人不怪嘛。」
老趙起身去牆角,圍著餐邊櫃繞一圈,拿指關節在櫃子各處敲了敲。周景元跟過來,隨他一起在櫃門前蹲下。
老趙摳了下櫃門裡的膠水條,習慣性伸手,周景元立馬起身,跨兩步,從工具箱裡摸一把起子遞給他。
老趙滿意地接過來,笑說:「行啊,基本功沒忘。」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周景元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