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第1/2 頁)
他獨自坐在夜色中,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孤獨而壓抑。
賀初秋沒再說話, 默默點燃一支煙陪他。
牆上時針一點點往後,寒曜年時不時看眼手機,喝光了他家裡的所有紅酒。
一直沒有訊息。
直到時針走過十二點, 一道刺耳的鈴聲劃破寂靜,寒曜年走到陽臺接通電話。
兩分鐘後他轉身回來,賀初秋很難形容他的表情, 失望混雜著悲傷, 又似乎終於鬆了口氣。
賀初秋張了張嘴:「你爺爺……」
寒曜年:「他走了。」
直到死,他都沒能等到爺爺的半句道歉。
賀初秋心臟酸了酸, 他也有一個人渣父親,但是他比寒曜年幸運, 他有愛他的媽媽,疼愛他的外公外婆,義氣的舅舅舅媽,可愛的侄女一家。
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就丟掉父愛,而不用像寒曜年一樣,在吃人的家庭苦苦尋覓,妄圖挖出唯一一點溫情。
可是連這他都沒能得到,爺爺留下的遺言是不許他繼承遺產。
寒曜年閉上眼,感到了一股莫大的荒唐。
真可笑,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寒曜年……」賀初秋想說什麼,可是又覺得一切都是徒勞,只得抱住了寒曜年冰冷的肩膀。
寒曜年沉默著,把臉埋進了他頸間。
賀初秋以為他會哭,可寒曜年只是緊緊抱著他,臉頰冰冷乾燥。
窗外北風呼嘯,城市車流洶湧,每天都在上演無數悲歡離合。
他們躲在狹小的房間,彷彿兩隻抱團取暖的野獸。
手指拂過點起一片火星,燃燒苦悶編織的荊棘。
賀初秋閉上眼,身體因為疼痛而蜷縮。
寒曜年買的是凸點,帶著薄荷涼意。
還未放鬆的身體辛辣而疼痛,心靈卻無比滿足。
斷掉的關係再次得到連結,壓抑的情緒在此刻得到釋放,寒曜年身體低低往下,靈魂卻高高飄起,纏繞身體的鎖鏈開始斷裂,他感受到一種重獲新生的自由。
快天亮時賀初秋才合了眼,卻不料沒過多久,門外突然傳來賀光琴的聲音:「兒子,你回來了?我看到外面放著衣服。」
賀初秋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把寒曜年按回被窩,揚聲道:「媽,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你舅媽有事,我們就提前了一天。」賀初秋這次出差加休年假離家有小半個月,賀光琴本想進來看看兒子,卻被客廳一堆衣服纏住了手腳。
她低下頭收拾衣服,有些埋怨:「怎麼把衣服丟得到處都是,這麼貴的西裝,踩壞了怎麼辦。」
賀初秋:!
他和寒曜年脫在外面的衣服!!
賀初秋迅速爬了起來,又想起自己還沒穿衣服,連忙縮回來蓋著被子:「媽,你別管了,我出去收拾。」
「順手的事。」賀光琴收拾完進來問,「還有要洗的衣服嗎?我給你一起洗了。」
賀初秋迅速拉過被子蓋住身體,只露出一個腦袋,另一隻手按住被子下寒曜年的腦袋,搖頭說:「沒有。」
賀光琴又問:「今天週五,你不上班?」
裝模作樣地咳了兩聲:「我有點兒感冒。」
賀光琴見他臉頰紅撲撲的,眼睛也燒濕了,想過來探他額頭溫度,卻被賀初秋躲開,說:「媽,能幫我泡一包感冒沖劑嗎?」
「可以,」賀光琴轉身往外走,又問,「單獨吃沖劑沒用吧,要不要吃別的藥?」
賀初秋搖頭:「先不了,不嚴重。」
等賀光琴離開,賀初秋這才鬆了口氣,起身過去鎖門,又把床邊的衣服遞給寒曜年:「你先穿我的衣服對付一下,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