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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整個人都在發抖。身體不受控制,像是犯了癲癇,從牙到腿,肌肉緊縮又向外漲,抖到像一坨噁心的怪物。
「這就是你說的唯一?」
他抓起更多頁,一把朝她甩去。
可因他現在氣得根本不剩太多力氣,所以那些冊頁只是在半空轉了轉,最終還是落到了他身上。
紛紛揚揚,每個字眼都在嘲笑他。
調查那麼久,他一直以為是人家身份複雜。不曾想,是因為涉及人員太多,需要一個個擇出來。
他不知道接下來自己都絮絮叨叨說了什麼怨話。喉不是他的喉,嘴不是他的嘴,說出來的話,也根本不像是那個張揚囂張的蔡逯會說的。
是一個怨夫在訴說怨懟,在翻舊帳,把過往積攢的不解、質疑、委屈都爆發了出來。
然而那些不成句的話,儘管零碎,卻可以用一句話簡單概括。
情緒崩潰,是他在向她求救。
他真正想說的是:「求你來哄哄我吧。」
可當他再抬起眼,看到的卻是她雙手抱臂,靠著牆,滿臉不耐煩。
她會把這些過去,在某個時候,用某個方式告訴蔡逯,但這個時候絕不是在今晚,這個方式也絕不會是「私自調查」。
她做事前愛先做計劃,當現實與計劃不符,她就會煩得想宰人。
靈愫不耐地「嘖」了聲,「所以呢?沒錯,我騙了你,所以呢,你想做什麼?」
這麼坦蕩,毫無歉意。
她撿起「沉庵」那一頁,「承桉哥,給彼此個臺階下,不好麼?」
她把這一頁甩到他臉上,彷彿是隔空扇了他一巴掌。
這聲「承桉哥」,喊得毫無感情。
倒是沒多生氣,只是很煩。
從前她勁頭足,哪怕蔡逯把天捅破了個窟窿,她都願意去哄。現在她有自己的事要忙,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他身上,所以希望他變乖些,聽話些,省心些。
因為現在,她已經得到了他,自然也不想再去哄他了。
只不過她與蔡逯真正待在一起磨合的時間並不多,現在蔡逯還保留著理智,沒辦法在看到她有這麼多男友後,還自我安慰說這「無傷大雅」。
蔡逯緊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到除了不耐煩之外的神情。
但他看到的,只是她的敷衍。
在這場對峙中,蔡逯敗得一敗塗地。
他打了敗仗,懦弱地跑走了。跑走時,還不忘把「沉庵」那一頁帶走。
沉庵是她第一個戀人,也是目前為止,她最愛的一個前男友。
他們何時相識,相處多久,有多少人見證過這段戀情,對此蔡逯現在一清二楚。
他心裡難受得要死。
他想起之前,他向大家炫耀:他有個完美女友。
可蔡逯從沒想過,為什麼她會那麼完美,完美得甚至像個假人。
之前,她善解人意,從來讓他先去忙,她會乖乖等他。是哪怕他說會很晚回去,她也會回,多晚我都等你。
之前,她溫柔體貼,在他發燒時不敢眨眼,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處反應;熱情真誠,用最坦蕩的語氣,用最直白的話語,用最主動的姿態,親他吻他。
難怪她總錯喊他「沉庵」,難怪她完美得像假人。
是因為,她的悵然若失、煩躁不安、驚慌失措,她那一半不完美的真實,都被那個叫沉庵的道士帶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個「完美」的殼子。
而他,天真以為她的完美是渾然天成。
雨水將他打得渾身濕透,他掛著空檔,脖側還有她種下的紅痕,手腕上還有勒出來的繩印,看起來還與她十分恩愛。明明他的身體告訴他,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