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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管後面?如何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倒不如說那聲音非但沒能阻止她,反而成功嚎得許白魚愈發?心?煩意亂,她一不高興,手上刻意多了些力?氣,只聽得咔嚓一聲,骸骨上已然敲出了一簇嶄新的裂紋。
……
其中一名紙偶慘叫著委頓在地,只留下個輕飄飄的死板紙人,眼見?著下一秒抽籤可能抽到自己,身後的嚎叫瞬間戛然而止。
許白魚卻是滿眼若無其事,她摸摸完好無損的棺槨,發?現還是沒反應。
不知為何,都過去這麼久了,本該在劇情裡?開場就?是開了一半的金絲楠木的棺材此刻依然是嚴絲合縫,任誰來撬都打不開。
……你倒是說話算話。
她垂眸,指尖撫著棺槨木紋,面?無表情地想,你說要自己死後不再見?我,要我不去看你死後模樣。
……原來就?是用的這種法?子實現的?
「我見?過你死後模樣,穆雲舟。」
她站在棺槨一側,忽然開口,「最糟糕的樣子我早就?見?過了,你怕什麼?」
那金絲楠木的棺槨似是有所察覺般微微一抖,她手指用了些力?氣,原本沉重的棺木蓋忽然輕而易舉的被她推開一條縫隙,其中散發?卻不是屍骸腐爛時的腐朽惡臭,長公子生前偏好風雅之物,棺中也是放置了諸多香草乾花,金玉寶物,那金線繡紋的大喜婚服與許白魚身上的正是一套龍鳳配紋,如今重新開棺,依然是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她俯身看去,看見?的卻是格外清雋柔美的一張臉,二十六歲的穆雲舟已經停止了呼吸,然而他衣著端正,神態安寧,白玉般的雙手平整的疊放在胸前,不像是記憶中掙扎著死去的慘烈猙獰,更像是陷入了一場安然的永眠。
可許白魚單手扶棺,俯身看他的時候,發?絲從?肩頭?垂落落入棺中,覆在他的發?絲上方,如此親密的距離,她卻覺不出多少波動的情緒。
她想,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你的死根本就?不是什麼多麼美好的東西,不該是這樣美好又安詳,似乎連死亡的姿態也是完美無缺的。
我在這裡?「死」過,所以我格外清楚,死後的穆雲舟會是個什麼樣子——
腐爛的,醜陋的,骯髒的。
棺材內部布滿你最後的垂死掙扎,你的頭?發?是亂的,你的衣袍見?了血,你的手腳和?胸口喉骨全都嵌著桃木釘;
而我會被封在你的棺中,你得了我的血才得以重生。
是我的血洗掉了你身上的惡咒,是我的手拔掉了你身上的木釘,你用我的必死局開啟了破局的迴圈,那一次又一次的重新開始本就?是你自己的之路,你是我的倀鬼,你告訴我凡事有你就?好,你幫我做完我想做的一切,卻也將?我拘做了這穆家的惡靈——
「……但是現在,你的手真乾淨啊,穆雲舟。」
許白魚輕聲說。
「你告訴我,本該釘在你手上的桃木釘,去了哪兒?呢?」
「你再同我說說……若我真的因為之前的行為一時心?軟,此時想要去摸索你手腳上的桃木釘,我究竟還能不能從?這裡?出去了?」
沒有人回答她的疑問。
死僕與紙偶早已不知何時跪在左右兩側,高堂上的生身父母歪著一顆紙糊的腦袋看著臺下,維持著虛假僵硬的笑弧。
劇情是假的。
畫面?是假的。
這一個穆雲舟,也是假的。
……
許白魚後退半步,長發?從?棺中划走?,她看著眼前的金絲楠木棺,忽然道:&ot;合棺。&ot;
「少、少夫人……」紙偶細聲細氣地回著:「少爺的棺材,我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