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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那就算了。」言殊說,他垂著頭,語氣裡有種說不出的?冷淡。「讓他來安排醫院,我信不著。」
「怎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韓菲看了他一眼,也沒繼續問更多,「說個?好?訊息給你?那片開發區的?『遺留問題』算是解決了,重新檢查了一下,現在可以重新施工。」
言殊抬眼一睨,無奈道:「我要這種好?訊息做什麼?」
「怎麼啦,多厲害啊,小蛋撻心兒成功給自己免了個?人情債啊。」
韓菲衝著身後病房一抬下巴,示意道:「若是按著之?前的?說法,那就是周幽王烽火戲諸侯,『人家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願意給爛尾工程砸錢呢』——別管真相真假,肯定會有人這麼說,她?也多多少?少?要有點被人牽著走?的?意思;」
說到這,韓菲嘖嘖兩聲,語氣愈發感慨:
「但現在好?了,李局去和人說話?的?時候腰桿都?是直的?,誰讓自家孩子足夠出息,細算起來,還算是倒欠了她?的?人情呢。」
「因為白?魚不是『專門負責』的??」
韓菲聽他稱呼,動作一頓,隨即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輕笑起來:「……呦,改了啊。」
言殊回她?一個?眼神,女人咯咯笑起來,又抓了抓自己濕漉漉的?頭髮,直到現在,那種長久繃緊神經後的?疲憊感才遲來的?在她?臉上顯現一二,她?活動了一下手?腳,又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拍拍言殊的?肩膀,低聲笑道:「那你看著她?吧,我這還有事,先走?了。」
男人目送著自己的?同事離開,靜坐了一會後,才重新起身,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病房。
吊瓶裡的?東西已經下去了一多半,許白?魚睡覺很乖巧,胸口起伏弧度並不明顯,需要很認真的?觀察才能看到一點,言殊莫名有種空蕩的?不安感,於?是他走?過去坐在了床邊,又伸手?替她?暖著靜脈注射的?軟管。
……好?乖。
好?安靜。
太過靜謐的?環境適合病人的?靜養,可也能輕而易舉的?放大內心深處本會有意無意忽略的?雜音,那些從幻境中殘留的?痕跡,像是後怕,恐懼,疑惑,不安……
但她?就在這裡,就在自己面前睡著,那些令他心煩意亂的?聲音似乎也就可以不去在意。
只需要去尋找她?心跳和呼吸聲就夠了。
私立醫院的?病房內選擇用鮮花薰香,滿屋香氣清冽柔和,言殊卻忽然有些懷念她?先前偎靠在自己懷裡的?感覺,氣味,體溫,呼吸聲,每一種都?是切實感覺到她?存在的?證據。
但現在他不能抱著她?,也聞不到她?的?氣息,她?睡得?太過安詳,讓他甚至不敢多靠近一分——這男人似乎並未察覺到自己的?神態像是隻被扔了牽繩的?烈犬,急切地想要捕捉一點令他繼續安心的?東西。
許白?魚努力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眼對上的?就是言殊那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狼一樣的?眸子。
「……言哥。」女孩渙散的?目光在他臉上聚焦了一會,然後才喊了一聲。
若不是先前剛剛經歷了一波生死時速,她?現在對這雙眼睛和這個?人還有些本能的?安心感,換個?人被言殊這樣盯著,怕不是當場就要嚇得?從床上滾下去。
言殊點點頭,眼睫垂下,也掩住了眼中那點太過迫人的?兇性。
那隻暖著軟管的?手?順勢向下,沒什麼特殊含義的?仔細摸了摸她?的?手?指,她?體溫還是偏涼,指尖有些令人心口發澀的?冷,雖然大夫說了很多遍沒什麼問題,言殊還是摸了摸許白?魚的?額頭,感覺到掌心之?下細膩溫涼的?觸感,這才稍稍放了心,收回了探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