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頁)
咔噠一聲,錦兒將院門鎖上,戀戀不捨地回頭望一眼。
北宋東京城的規模,阮曉露毛估估大概不少於百萬人口。馬車行在街上,猶如滴水入海,沒有一點波瀾。
一路提心弔膽,好在平安無事。
高俅權力雖大,但大不過東京城。況且對他來說,「林娘子死了」和「林娘子失蹤」,效果都差不多,都能打消高衙內的那點念想。
因此進了濟州府,一行人都鬆口氣,找客店歇腳。
張貞娘從未出過遠門,連日勞累,有點水土不服。錦兒伺候她在房裡歇了。
阮曉露出門買菜。張教頭放心不下她一個小姑娘獨行,也跟了來,一路上旁敲側擊地問她來歷。
「姑娘英勇豪邁,拳腳功夫了得。那日你出手相助的招式,老兒我從未見過,不知師從何人哪?」
阮曉露裝傻,敷衍幾句。她想,自己要是真照實說是林沖教的,那必然要引出一大堆問題:在哪教的?啥時教的?林沖不是應該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嗎怎麼有時間琢磨武功?……
她還沒想好怎麼提這話頭。
市場裡有賣鮮魚的,水渠引來汴河的水,木桶裡養著幾尾大活魚,四周腥味撲鼻。阮曉露不禁懷念起梁山水寨那個賣魚攤子。
正看魚呢,嘩啦一聲,一雙油靴踏來,濺了她一臉水。
一個捕快押著個犯人,趾高氣揚地當街而過:「看什麼?看什麼?躲開躲開!」
這臭德性,放梁山早捱揍了。但是在太平地界就屬於家常便飯。大家敢怒不敢言,濕著身子讓出一條道。
阮曉露抹一把臉,卻覺得這捕快自己好像認識。
尤其是一雙招風耳,格外面熟。
這不就是那個前來緝捕自己和老孃,結果反被阮氏三雄臭揍一頓的濟州府巡檢何濤嘛!
冤家路窄。何濤一扭頭,看到了買魚的姑娘。
他嚇了一跳,揪著犯人的手不由得鬆了兩分。
「哎,哎,哎,你……你,哎,來人……」
阮曉露藏不起自己這張臉,也只能大大方方地一笑,走兩步轉向僻靜處。
「何觀察,別來無恙啊。哎唷,臉上怎麼回事?」
好好一個公務員,額角居然刺了幾個小字,「迭配…州」。
看來是上次緝盜不利,被上級警告了:再失手,就把你給發配走。
一千年前還不講什麼人權,臉上刺字的比比皆是。
而何濤看著面前這個人,心裡已經開始創傷應激,想起了被三阮當沙包揍、不堪回首的那一夜。
他平白腿肚子轉筋,不由得伸手摸耳朵。
這雙珍貴的招風耳,差點就被阮小七給割了。那涼颼颼的刀鋒猶在耳邊嗡嗡響。
「你、」他外強中乾地嚎一句,「你是賊黨……」
阮曉露大惑不解:「何觀察,我替你保了一雙耳朵哎,你就這麼對待恩人?」
她故意聲音大了點,引得附近幾個喝酒的公人扭頭看。
何濤一下子萎了,連連作揖:「姑奶奶,小聲!」
要是讓人知道他不僅打了敗仗,差點連耳朵也留在梁山,上頭非得把這對耳朵也給刺上字不可。
何濤可不敢再找這姑娘的麻煩了。雖說她不是什麼嬌弱大小姐,但離公眾眼裡的「梁山土匪」形象,不能說是略有差距,至少也是天壤之別。再說,上次從梁山泊鎩羽而歸,他已經清清楚楚地向上頭匯報過,阮家除了那三個煞星,其餘都死了,沒人了。
要是把她當土匪給解送州府,一沒人證二沒物證,府尹對他印象已經跌到谷底,再判他個「殺良冒功」,他臉上的字又得多刺幾行。
這姑娘身邊居然還站著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