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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早就……早就感覺到了……從維婭她和我走在一起,我們一路都不怎麼說話的時候開始……」
「我之前都是和維婭一起走的……可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倆一起走的時候,都不怎麼說話了,就一路沒有話走到宿舍。」
「我真的感覺這樣很窒息……所以上次我就和你走了,我當時明明也和她說了……但是那次之後,她就好像是生氣了一樣,後來幾天都沒等我就自己走了。可是……可是一開始,明明是她先那樣的……」
孫絡的聲音像是一盞被風吹得忽明忽暗的燭火,搖搖欲墜。
「她說話真的,從來不顧及我的感受。她明知道我不是團員,還在宿舍裡很大聲地說她當時怎麼競選團員的,當時她競選上團員有多厲害。我聽得真的感覺她就好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一樣……」
「這些也就算了,我也就當沒發生。我一直想找她聊聊的,可是……可是剛剛課間的時候,我看她在上面用電腦忙事情,我就主動去問她了,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結果她很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說,『團委的事情,你又不是團員,你能幫什麼。』 」
「我當時真的……我……」
孫絡的哭聲一下子又大了起來,一喘一喘地,每喘一下就嗚嗚地哭出來一聲,聽上去是難過極了。
陳緣知又聽到了姜織絮的聲音:「別哭別哭,你慢慢說,啊,我在聽呢。」
陳緣知垂下眼,默不作聲地挪到了牆角處。
孫絡似乎是緩過勁來了,她抽了幾下鼻子,再次說話時,語氣已然轉變了,聽上去帶上了一些悲怨。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有時候能這麼自我……我忍不住問自己,她真的有把我當朋友嗎?如果她真心拿我當朋友的話,她怎麼能做到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
「維婭她總是覺得自己能力很強,這次元旦表演節目也是,我私下都和她說了,我早就挨個去問了大家的意見,我跟她說沒有人想搞那個小品,她就是不信,覺得是我沒跟大家講好,然後硬是要把大家都聚起來,不停地給我們灌輸她的方案多好多高階。」
「她總是隻考慮她自己,想什麼事都按照她的想法去做!說什麼她的方案更有可能拿獎更討老師喜歡,都是藉口!她以為我不知道嗎,她就是不會跳舞也不想跳舞,但又想上臺,所以才在那裡和我們吵個不停!」
陳緣知從孫絡的聲音裡聽出了一絲宣洩的意味。
隨後,孫絡像是突然軟化了一般,她一邊發出細細的抽搭聲,一邊小聲地問起了姜織絮:「……織絮。」
「你說,我以後該怎麼面對毛維婭啊……?」
陳緣知垂著眼,瓷磚反射的一點點月光透過空氣裡的沉寂,慢慢滲進了她的眼眸裡。
姜織絮會怎麼說呢?
陳緣知的腳跟抵在瓷磚貼著的牆面上,周遭是黑的,只有窗外的一點月光微白。一牆之隔的背後,兩個女孩在明亮的燈光下,一個訴說心事,一個溫柔撫慰。
陳緣知忽然想起,其實她和姜織絮討論過和這個情況很相似的問題。
關於朋友的相處。
曾經無比要好的人,最後在流逝的時光和事物變遷之下,變得面目全非。所經歷的那些好與壞,都是那個人親手給的,既被折磨,也因此心軟。
這種時候,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她還記得當時,姜織絮是這樣說的——
腦海里姜織絮的聲音和不遠處那個很低很溫和的女孩的說話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跨越了時間與空間之隔,在這一刻匯聚交織:
「——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是做朋友,最基本的,應該是相互在意,彼此開心。缺少任何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