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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先是一亮,隨即暗下,失落道:“我是想的,但大後日也是我舅母的生辰,我不去不行,只能拂嫂嫂的意了。”
記憶裡鄭文君那?張溫柔可親的面容重新浮現在?賀蘭香的腦海,她的心潮微起波瀾,點頭?附和:“那?自然是要過去的,長?輩最是怠慢不得。”
謝姝看賀蘭香眼?中?遮掩不住的黯然,過意不去,欲言又止想說點什麼,又總拿不下決心。
賀蘭香知道她想說什麼。
她想請她與自己一道去王氏府上赴宴。
但動動腦子都知道這絕對不可行,陽夏謝氏與康樂謝氏好歹是一族分支,來往起來也有理由?,可陽夏謝氏和王氏又能有什麼好來往的,縱有聯姻,那?也是往上數好幾代,早在?當下攀不上什麼關係了。何況人家還是生辰私宴,大抵也只邀了若干親戚,和她這個外人有什麼干係。
更不提謝折和王延臣還是敵對,她雖覺得王家人不會在?明面上動她分毫,但她的心又該有多大,能懷著孩子到政敵的地盤上走動。
謝姝不請她過去,是對的,即便請她,她也不能過去。
“嫂嫂……”謝姝憋半天憋不出個主意,煞是愧疚地道,“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好好的,保重好自己和我的小侄兒。”
賀蘭香噙笑點頭?,又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道了聲“等等”,轉臉吩咐細辛將鄭文君的披衣取來,包袱裝好,遞到謝姝眼?前道:“先前外出受涼,多虧偶遇王夫人贈衣相救,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個還衣的契機,眼?下正好,我交給你,你大後日去王家,順便幫我還給夫人。”
謝姝這時才知賀蘭香與自己舅母有過一面之緣,本就鬆動的心更加不堅定?了,心一橫道:“嫂嫂!不如我大後日帶你過去,你親自——”
沒等她說完,賀蘭香便將包袱塞到她懷裡,笑道:“眼?見天黑了,趕緊去吧,到家了,差人同我報個信兒。”
謝姝曉得了她的意思?,撇了撇嘴巴,沒再?提議,依依不捨地同她道了別。
賀蘭香一直將謝姝送到儀門?外,看不見人影了才回房。
太陽落山,暑氣一消,房中?便顯得格外寂冷起來,天際濃烈的火燒雲折下紅光,大喇喇地沿窗照入,窗影通紅打在?瑞獸紋檀木書案和翡翠掛屏上,金斑如水浮動,又似繁星點點。
賀蘭香繼續抄寫未寫完的詩詞,徹日的歡鬧過去,房中?恢復原有的安謐,她收起歡顏笑語,恬靜成了一抹清淡的煙,與霞光相映襯,相疏離。
點燈時分,藥熬好,細辛端來,放至溫熱,柔聲催她喝下。
賀蘭香放下筆,端起藥碗,深撥出口氣,屏住呼吸,仰面將碗中?湯藥一飲而?盡,一下不敢停歇,直到將最後一口苦澀的藥汁咽入腹中?,才不堪重負地癱伏在?案上,大口喘息,難以?回緩。
飴糖都不管用了,濃烈的苦過去,輪到回味的苦,糖嚼完咽完,苦味依舊不散,只能硬挨著。
照例診完平安脈,晚飯賀蘭香沒胃口,好在?廚房有新磨的核桃漿,混著牛乳燒開,濃香可口,又極為滋補身體,吃下一碗,也夠用了。
飯畢,夜色濃郁,她被伺候上榻,卻?久久未能闔眼?,手搭在?小腹上,目光怔怔看著帳上燈影。
細辛給她捶著腿,抬眼?默默瞧著,終是問:“主子,您怎麼了?”
賀蘭香搖頭?,穠豔的臉上神?情說不出的寂寥,長?睫在?眼?下投出小片瀲灩陰影,輕描淡寫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心有點空。”
細辛:“這個奴婢知道,必是因為白日裡有謝姑娘在?,太熱鬧了,所以?現在?乍一安靜下來,主子便心空了。人都這樣,由?奢入儉難,一時難適應。”
賀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