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秘境之間(二)(第1/4 頁)
那個從門外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是望為曾經真實懼怕過、且恨之入骨的人——伯賞奐,辰中天伯賞氏,她的二叔。
望為深諳秘境套路,理應不該懼怕。更何況,她已經讓對方付出過百倍慘痛的代價,早年間的因果也早已了結,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幻影重演。
是啊,一切都是幻覺。
她寬慰著自己,卻依舊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發乾,身體不聽使喚,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她上前對抗,她只得下意識退了幾步,將身軀隱匿在黑暗中。
那道身影還在緩步靠近自己,每一步踩出的清凜聲響,都像踩在她的骨骼之上,窒息壓抑的氛圍讓她一時站不穩腳。門口吹進來陣陣刺骨的冽風,讓小腿之處的劇痛更加難忍,她只覺腳底滑膩,腿上湧出粘稠的液體緩緩流至腳底。
腥味從下方緩緩升起,望為掙扎幾番,終是屈從地蜷縮在地上。她的手掌接觸地面,地上有不少黏膩之物,是血。而血的源頭來自……自己的腿。
她的手指打著顫,一把掀開衣袍的下襬,藉著門外入內的微光,她看到自己小腿之處多了個大窟窿,森森白骨上粘連著少許暗紅色的血肉。傷口已經不再新鮮,她恍惚間甚至看到有蠕動的東西從她的骨縫中滋生而出。
“望為,我的……二侄女,你在這裡住得怎麼樣啊?二叔想要的東西,你有沒有為我準備好呢?”是一個無比溫和的男聲,他的聲音離得很近了。
望為垂下頭,欲掩蓋起疼痛和恐懼的情緒,卻被一隻手強行捏住下巴,被迫抬起頭來。
她的眼眶微紅,怒懼兼有,卻依舊垂眸不看來人,最後乾脆閉上眼,眼不見心為靜。望為在心裡默默唸道:“幻境重地,只要道心堅定,便可平穩度過,一切皆為虛妄,福生無量天尊。”
半晌過去,望為都沒睜眼,伯賞奐似乎沒了耐心,他鼻腔中發出一聲嘲諷的冷哼,上前一腳將她踩倒在地。伯賞奐穿著帶跟的長靴,一腳踩在她的胸口,讓她無法動彈。另外一腳攪和在她早已潰爛的血肉裡,踏在她的紅白相間的腿骨上。
生理上的疼痛讓她淚如雨落,無論是真實的曾經,還是虛幻的現在,敏銳的五感成功幫她複習了一遍什麼是絕望時刻。她暗暗發誓,待她回到天界,定要找到開發此秘境之人,取之性命。
他明明長了一張美如冠玉的溫柔臉龐,卻做著陰險毒辣、人面獸心之事,當年他就是以親和的外表與暖心的做派,欺騙了自己。
年少的望為,終於在眾神追殺數百年後,艱難輾轉回到了伯賞家族。伯賞氏已統治辰中天萬年有餘,她的家就在高聳入雲的水黎宮之中。
她像是流浪的乞兒,終於回到了家,卻對所有的一切都無甚感觸。親人與親情,是她沒體會過、不能明白的東西。身外之物,她也並不在乎。
回來的百年時光遠遠不如在外流浪的千年長,而她在這短暫的光陰裡做了一件罪孽深重的錯事,這件事似乎成了後來一切事端的源頭。
她的母神直接被氣到下凡不再回來,父神也急忙追趕下界,將她隻身一人獨自留在偌大空蕩宮殿裡。
不知是意外還是陰謀,她遇到了二叔伯賞奐。他說服望為,把她接到他的府上悉心照顧,還承諾說,如果他的長兄也就是望為的父神不迴天界,自己便說服族老將望為過繼到他名下。
伯賞奐有兩個兒子,卻待望為格外好,如親女一般。與其說好,不如說縱容。無論她犯下什麼錯,譬如淹沒了堂弟照料的花園,在堂兄約會時悄悄把匣子裡的禮物換成妖物的屍體……一些小打小鬧,無傷大雅,她發誓已經很剋制自己的行為了。
堂兄堂弟忍不過,對她發功動手,結果被望為三兩下打得屁滾尿流。他們二人向伯賞奐哭訴告狀,伯賞奐則一心偏袒望為,言語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