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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陰雲霽當然是知道的,甚至有不少都出自他的手筆。他去顧府傳旨,一路定要浩浩蕩蕩人盡皆知,傳旨時又將李祐溫多加相處的本意扭曲的如同召幸,顧江離臉皮薄怕朝中議論,自然是承不住這些,想著先回絕了,入宮後再從長計議。
陰雲霽回宮再添油加醋一番,硬生生將顧江離的希圖日後的溫柔描繪成抵死不從的勸諫。李祐溫不便逼迫他,慢慢也就算了。
陰雲霽狹長的鳳眸晦暗不透光,薄唇卻帶著笑,吐出的字都是那麼乾淨清澈,&ldo;可是顧大人說得有理啊。臣領了東廠的職都已經違了太|祖皇帝的&ldo;內侍不得干政&rdo;的令了,今日更是不敢造次了。&rdo;
陰雲霽平日不說這樣的話,李祐溫聞言收了笑,想起自錢氏伏誅後,他就總有些異樣。
李祐溫心裡一疼,有些惱怒的說道:&ldo;是不是你去傳旨的時候顧江離訓斥你了?還是朝中又有誰議論了?這令早被成祖廢了,不必再提。日後要是誰再拿這個說你,你告訴朕,朕給你出氣。除夕宴的事你有什麼想法?&rdo;
陰雲霽的目光在李祐溫看不見的地方,流露出了溫柔,說道:&ldo;陛下,先帝後宮寥寥無人主持,朝中各家誥命已有多年未入宮宴了。今年陛下何不改為接見各家誥命夫人,拉攏她們,想必也會對她們的丈夫產生影響。並且都是女子也方便些。&rdo;
李祐溫點點頭,&ldo;那就如此,半個月後除夕夜,宴請朝中三品以上誥命夫人。&rdo;
陰雲霽聽命後,退出乾清宮,回到司禮監內署。一路上空氣雖凍得冷硬,他心情卻極好,攏了攏身上的鶴氅,還有半個月,就能摘掉李祐溫腰間掛著的那塊礙眼的玉佩了。
兩千里外的雪崖山,賀希夷還在為歲末進貢的毛皮進行殊死搏鬥。
那雪豹撲上賀希夷站立的位置,低頭貼著雪地一口咬合。此時若是有人在側旁觀,定是要驚呼的,那畜生嘴似鋼鉗,咬得極密,不論是誰捱上一口,都是活不了的。
可是這畜生低頭片刻,只見口角慢慢流出鮮血,搖搖晃晃的向後退了幾步,便轟然倒地。
半晌,四周漸次無聲,連白馬都停下了嘶鳴。此時,冷不防賀希夷從雪地裡鑽了出來。
他出來後回身看了看他下午用鏟子挖的僅能容納一人的小洞,本來以為要明天才能用上呢,沒想到今夜就救了他一命。
他邊退邊引,趁那豹子撲上來時就地躲入洞中,自下而上,將陌刀從它的口裡直插進去,陌刀的弧度正好貼合著那豹微彎的脖頸,不傷皮毛取了它性命。
賀希夷在洞中等到林子裡寂靜無聲了才出來,低頭看了看雪豹那僵直的身體,俯身伸出手,將它口中含著的陌刀緩緩抽出來。
賀希夷看著眼前這頭成年雪豹,摸了摸它光滑厚實的毛皮,長長的舒了口氣,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從小一起長大,賀希夷清楚李祐溫怕冷,往年也沒機會送她什麼東西禦寒,況他也覺得那樣婆婆媽媽的彆扭。今年倒是借著這次機會,能給她送一件皮襖。
雪豹在裕朝是極其少見的,配得上她帝王的身份,且她穿也定是極暖和極漂亮的,賀希夷想到這裡都已不覺冷,也不覺劫後餘生,只覺得喜悅。
賀希夷用力背起雪豹的身體,走到白馬邊,將雪豹放在馬背上,鬆開了樹上的結,牽著韁繩下山回營。
天已經微亮了,賀希夷沒想到運氣如此之好,上山只一夜就能遇見雪豹。回營的路上一路不停歇,中午剛過就到了北大營。
這一出現,立刻轟動了北大營,連在城裡的守軍也尋著空來看這頭難得一見的雪豹。
賀希夷笑罵著,怕他們摸髒了皮毛,誰也不讓見了。親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