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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祐溫在湖邊喚過海棠,淡淡吩咐道:&ldo;送顧大人回府。&rdo;
顧江離方才雖未曾聽見言語,卻將兩人相攜離去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顧江離愣在原地,這怎麼可能。他想追出去勸諫,卻忽的想到已經答應過李祐溫不干涉秋選。
顧江離低頭看向迴廊,只剩四折,只要李祐溫過來,他就能將所有的仰慕都告訴她。
可是她卻和旁人翩然遠去,不再來了。
☆、女帝番外二:腕間索
到底為什麼放任毒蛇一寸寸纏上自己的身體呢?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嗎?我安靜的躺在柔軟的龍榻上,慢慢的思索。
我也不想去思考這些無聊的問題,可是我除此之外無事可做。
我已經躺在床上一月有餘,去年午門勸諫我不上早朝的言官恐怕早已暴跳如雷,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也許就如同他們不知道我是否還活著一樣。
內外不通音信,因為陰雲霽下令近侍軍將後宮圍得鐵桶一般。三千營京畿巡防,東廠又緹騎四出,抓得詔獄幾乎裝滿。
真是快意啊,我暗暗苦笑,我當皇帝時也沒這麼肆意妄為過。
當然我現在還是皇帝,躺在床上不能動的皇帝。這就是傳說中的&ldo;臥龍&rdo;吧?我苦中作樂的想。
漫漫白晝,陽光從窗欞照進來近在咫尺,我卻無力觸控,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一寸寸的伸展照耀,又一寸寸的黯淡退去。
就像纏在我身上五彩斑斕的蟒蛇。
我轉頭看著我身前的毒蛇,陰雲霽察覺到我的視線,抬頭沖我露出一個溫順的微笑。
還是那麼的綺麗華美,我卻不寒而慄。這人究竟有多偏執,我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我想皺一皺眉表達我的反抗,可惜我連這點力氣都欠奉,只得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熟料剛閉上就聽到那陰冷的聲音問道:&ldo;陛下怎麼不看臣了?&rdo;
我閉目不答。
陰雲霽淡淡一笑,說道:&ldo;左副都御史鄭仁昨夜在詔獄大罵臣妖孽禍國,恐怕是留不得了。只是可惜了水靈一個女兒家失了父親,少不得要臣給她安排個去處了。&rdo;
我聞言無奈的睜開了眼睛,努力漫上柔情蜜意看著他,他這才滿意。我知道接下來半天,我都要維持這個姿勢不能動了。
他在我床邊支了桌批摺子,這讓我有些憤憤然。他奪了我的權不算,還要讓我滿懷深情的看著就有些過分了。
從前這些摺子兩個人批倒還輕鬆些,如今他不假他人之手,一力承擔分外辛苦。我看他批摺子從早到晚,還要聽東廠的匯報,也不知道他羸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得住。
不過不管能不能承受得住,也不干我的事了。費了諸多心力才得到的至高權柄,就算咯出血了他也不能吐出來。
不知道我這個傀儡皇帝要被他留到什麼時候才殺,一想到這個我就有點恐慌。
我倒是不怕死,只是怕不知道什麼時候的等待。好像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飽飯,下一刻突然就被告知是毒|藥,那不膈應嗎?
因此我努力將每頓飯都吃得愁眉苦臉,也總比大起大落來得強。可是不論我表現的多不情願,陰雲霽還是對餵我吃飯這件事樂此不疲。
可能是為了打消我的疑慮,陰雲霽在餵我之前都要親自先嘗一口。
我知道這根本不能證明什麼,可能他事先吃過瞭解藥。可能我眼神裡的抗拒太明顯,他總會抱住我,在我耳邊告訴我他不會害我。
如果將我囚禁在乾清宮不得出,奪了我的權都不叫害我,那他還真是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