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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雲霽壓下聲音時十分輕柔,緩緩如溫泉水,安撫李祐溫:&ldo;若是皇上不願分離,也可以下旨留下他們,慶王、楚王、甚至賀統領…&rdo;
提到賀希夷的名字,彷彿火上澆油,新仇舊怨一齊湧上心頭,李祐溫再也壓不住情緒,一把抓起案上的明黃絹紙就甩到地上,&ldo;呵,朕難道還要求著他們嗎?他們不屑的東西,朕也不屑。不是都要走麼,朕成全他們,離得越遠越好,別再回來才好。&rdo;
李祐溫氣息喘伏不定,發洩了一通後,反而情緒低落,蜷縮在軟椅裡,彷彿脫下了帝王的身份,這時才像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少女。
李祐溫平日並不如此喜怒無常,她有些痛恨,為何自己長到這麼大了,還是不能抵禦這種分離的寂寞,一提起這種事,反應就這麼激烈。她想她抹滅了父輩的榮光,她並不能像她的父皇那樣,心甘情願的孤寂終老。
陰雲霽看著李祐溫難得的脆弱模樣,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想抱住蜷縮起來的她。陰雲霽動了動手指,又強行壓了下去。還不到時候,他沒有允許失手的機會。
陰雲霽彎腰拾起地上的黃絹,不放在桌上,反而拿在手中。他不敢做任何有逼迫她的嫌疑的舉動。
李祐溫感覺到他無聲的支援,心情好了幾分,悶悶的說道:&ldo;朕真是受夠了後宮的這些怨侶,為家族所迫,為權勢所迫,一個個貌合神離,同床異夢,有什麼意思。&rdo;
陰雲霽低頭看著李祐溫的烏髮,柔聲說道:&ldo;也並不都是怨侶,比如慶王和楚王就是兩廂情願,所謂法外容情,陛下何不開恩呢?&rdo;
楚王和慶王前後兩番話,早已在李祐溫心裡產生了極大的震撼。她向來不忌諱正常的愛戀,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婚事做拉攏朝臣的交易,可是這樣違背常理的情感還是超出了她的接受範圍。
這樣被視為妖異的情感,不被世人接受,按理是要肅清的。此種關係一旦大白於天下,皇家會被世人詬病,李祐溫不想看到這樣的事發生。
看到李祐溫沉吟不語,陰雲霽決定再加一把火,&ldo;慶王和楚王的這種關係,雖然驚世駭俗,但是貴在流於天性本心,未加壓抑修飾,反而情真意切,陛下以為呢?&rdo;
陰雲霽的話一下子點醒了李祐溫。其實說起來,自己雖身為長姐,卻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負起多少教導的責任,徒然在心裡掛念又有什麼用呢?
李祐溫轉而內疚起來,沒能引導弟弟妹妹走上宗教禮法的正途,使他們依著本性任意生長,做錯了可能他們也不知道。
一旦李祐溫心裡有愧,彷彿慶王和楚王的錯誤也減輕了很多。
陰雲霽接著說道:&ldo;陛下見得都是平淡的感情,殊不知只有真正的愛戀才會這麼強烈。人非聖賢,只要出於本心,誰也壓制不了,怎麼能夠因為這種控制不了的事苛責於人呢?人間貴在真情,陛下也看厭了那些假模假樣的怨侶。陛下何不開恩容這一點真情呢?&rdo;
陰雲霽狹長的眼睛微眯,枯瘦的手指在身側的衣袍上輕點,一字一句陰柔舒緩,也不知是為誰開脫。
李祐溫將話慢慢在心裡咀嚼,見過了這麼強烈的愛恨,她心裡能夠接受的範圍彷彿擴大了一點。可是她終究有些不捨。
陰雲霽一撩袍,乾脆利落的跪在李祐溫身邊,雙手捧上明黃絹帛,仰面說道:&ldo;陛下,棄我去者不可留,當斷則應斷。若是陛下留戀,日後自有更好的一心一意的人在您身邊,何必為旁人徒費心神?&rdo;
這話聽著耳熟,李祐溫轉過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ldo;會有這樣的人嗎?&rdo;
陰雲霽淡淡微笑,眸目流光,紅唇瀲灩,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