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渣男(第1/3 頁)
“一派胡言!”
高夫人和善的假面終於龜裂。
“露姐兒自小在我身邊長大,最是溫和乖巧,平日裡對茉兒也是恭順和善,怎會做這種事。
反倒是虞蘭茉嫁入高家長年無孕,懷了身孕卻又不知保護腹中胎兒,本就有錯在先。
如今竟不思悔改,還想著將這錯處推到旁人身上。如此不修婦德又心思惡毒的女子,試問整個盛京,哪家敢娶!”
秦露也迅速反應過來,朝著高鬱哭哭啼啼道:
“二姑娘這話也太過誅心,我不過是看茉姐姐因為死了父親心情不暢,這才好心上前勸慰。誰料她忽然就開始生氣,還嘲諷我沒父母教養。”
她可憐巴巴地倚到高夫人懷中,“我雖沒有父母在身邊,可姑母卻將我當成自家女兒疼寵教導。
茉姐姐這話不止是侮辱我,更是在侮辱姑母教養不善,我哪能忍得,這才跟她爭執了幾句。至於落水,”
秦露弱柳扶風地擦拭著眼角,滿含委屈淚意的雙眸有一下沒一下地勾像高鬱。
“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有飯吃,有床睡就該感恩戴德了。哪敢像二姑娘所說的,動手推府上的大奶奶。”
虞蘭嬌心頭火冒三丈。
看長姐心情不暢刻意上前勸慰?只怕是刻意上前刺激嘲諷吧!
若非秦露太過出言不遜,言辭侮辱父親,以長姐周全內斂的性子,又怎會不顧禮儀與人爭執!
更何況,這秦露此刻明著說自己不敢放肆,實則是在羞辱虞家姐妹。
她說自己無父無母無依無靠,該對高家給一口飯吃便感恩戴德。
言下之意,不正是虞蘭茉如今也是生父橫死無依無靠,更該好生將高家的人高高捧著,怎麼敢如此冒犯高家主母!
一番顛倒黑白之語,刺得虞蘭嬌胸口痛楚愈發明顯,只覺整個五臟六腑都在滲血一般。
猶記得當日高家求娶長姐之時,高家闔府上下無不誠懇萬分將好話說了個盡。
高鬱更是在父親面前立誓,定要將長姐視作掌間明珠,一生呵護。
如今不到三年,沉靜高雅的長姐變得鬱鬱寡歡,溫和親切的高夫人變得刻薄挑剔,知冷知熱的丈夫,也變得嘴臉醜惡。
還是父親說得對,當你得勢時,身邊所有人都會是笑臉。而當你失勢時,再仁善的人,也會對你展露冷漠刻薄的一面。
“姐夫,你如何說?”
虞蘭茉陡然緊閉雙眸,再睜眼時,已是一派清明,渾身氣勢亦陡然一肅。
“你母親對我姐姐的婦德大加挑剔,你表妹更對我姐姐的修養肆意指點抹黑。那你呢,在你心中,長姐果然是她們所說的這般?”
她之所以直接質問高鬱,便是因為她知道,長姐對這個丈夫,還有著眷戀和愛慕。
若高鬱還算個男人,還願意維護妻兒,這殺機畢露的高家,總算還有那麼一絲可取之處。
然而,高鬱抿著唇,身側手掌緊握成拳,一顆心在母親和妻子兩端極致地拉扯著。
長年累月刻在骨子裡的孝順,讓他無法當眾駁斥指責母親,維護虞蘭茉。哪怕私心裡,他其實愛極了虞蘭茉的淡然溫婉,知書達理。
見他遲疑不定,虞蘭嬌失望至極。
本以為這個姐夫溫和有禮,殊不知內裡如此懦弱,連自己的結髮妻子都不敢開口維護。
見狀,秦露心中暗喜得意,面上卻不滿地撅著嘴,湊到高鬱身邊,嬌俏地晃著他的手。
“六歲我就來了高府,表哥看著我長大,我哪裡是二姑娘說的那樣。她這樣說我,日後我還如何做人。”
說到最後,眼角已經熟練地包上兩泡眼淚,晃悠悠地彷彿要滴到高鬱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