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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輕易吸引別人的人。
當他在車上問出那句“你知道一個便利店服務員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嗎”的時候,甚至是第一次見面、他對自己一個小小的助理鞠躬道謝時,阮綏音在林森眼中就帶上了和別人不一樣的色彩。
一抹斑斕的異色。就像沙漠裡的碧蔭,黑白電影裡一枝緋紅的玫瑰,灰暗夜幕中灼眼的星球。
突兀卻迷人的異端,如果這個世界少了它們,該會變得多麼單調又乏味,林森有時候會那麼想。
可惜林森向來是個過分恪盡職守的人,站在傅斯舟這邊,他只能逼使自己去為傅斯舟權衡利弊。
“我只知道如果不順謝瑜的意,我們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有可能會功虧一簣——”林森說,“到時候,您失去的就不只是夫人了。”
傅斯舟咬咬牙,有些頹然地鬆開了門把手。
某一刻,他發現自己和十年前的那個孩子沒什麼不同。
一樣弱小,一樣手無縛雞之力,要看著別人的臉色過活,稍有不順從就只能被狠狠踩在腳下。
正是因為不想再任人踐踏,才拼出性命在軍團一次次九死一生的任務中殺出一條血路,爬到高處。
但如果他的攀高必須要建立一個無辜的人的痛苦之上——他紅著眼睛看向被謝瑜摟在臂彎裡的阮綏音。
阮綏音低垂著頭,散落的長髮遮住了他的側臉,傅斯舟看不見他的神情。
阮綏音這個人總在該勇敢時懦弱,在該縮頭時挺身而出。
明明他從一開始就是被硬生生和段奕明拆散才和自己結婚,他拉高了自己的支援率,在公眾面前演出和自己的恩愛,毫無怨言地付出了能獻祭的一切,最後卻只換來傅斯舟揭開他的傷疤冷嘲熱諷,對他的痛苦視而不見,把自己的滿腔不忿以偏見的名義全都壓到了他身上。
而現在,傅斯舟還要眼睜睜看著他落到一個禽獸手中,只是為了遮掩傅斯舟那見不得人的隱秘。
“依靠家世一路坦途的你要比從槍林彈雨裡殺出來的傅斯舟高貴嗎?!!”
很突然地,阮綏音說過的許多話一下子撞進傅斯舟腦袋裡。
“非常非常感謝今天來到這裡的大家,還有今晚的各位樂手老師,演唱會的工作人員們,我演唱的所有曲目的作詞老師、作曲老師和製作人老師,謝謝你們。”
“我不想歌頌傷痕、也不會美化苦難,因為即便被美化,傷疤在受到戰爭傷害的人們身上也是痛的。”
林森從後視鏡裡看著傅斯舟,許是感知到了傅斯舟十分煎熬的內心拉扯,那幾秒鐘在他的感官上格外漫長。
直到傅斯舟突然再一次握上了門把手,推開車門衝下了車。
林森無意義地嘆了口氣、或是鬆了口氣,那一刻他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自己是該為傅斯舟的公選將面臨的嚴峻形勢而嘆惋,還是該為傅斯舟最終沒有真的像他所建議的那樣犧牲阮綏音而欣慰。
總之,這是傅斯舟在無數次與他一起權衡利弊中唯一一次做出了毫不利己的選擇。
這不像傅斯舟,卻又很像傅斯舟。
謝瑜為阮綏音開啟了車門,十分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但阮綏音已然不是第一天認識他,清楚他那衣冠禽獸的嘴臉,也很清楚自己將會面臨的是什麼。
但阮綏音沒猶豫,只是邁開腳步。
要跨上車時,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手臂緊接著被一把抓住。
“來我這兒演起真愛了麼。”謝瑜伸手拽住阮綏音,“我說過,不能反悔。”
“和你做交易的是我,我沒有答應。”傅斯舟冷冷睨向他。
“我認為本人的意見更可——”
“不止是這次。”傅斯舟將阮綏音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