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說好做兄弟,把酒留下(第1/3 頁)
第二十九章這酒稀罕著你得給我留些才是啊
“他殺了誰?”
一縷驚詫從齊長風的眼睛裡劃過,似流星乍現,稍縱即逝。
“呵,我說著玩罷了。”
卿鳳舞徑自斟酒,悠悠地喝了。
“嘿嘿!”
他像鬆了口氣似地笑出聲。
“…………”
她一杯又一杯地續著酒,唇齒間流轉著醇厚的芳香,心底裡卻像活泉似地翻湧著苦味。
“你記恨父親嗎?”
他喏喏地問道。
“我為何要恨他?”
她不以為然地把玩著杯麵的圖騰,結實的紋路在手心裡散發著如玉的溫潤。
“上回蘇東籬獻寶之事,險些將卿府名譽連同百餘人性命毀於旦夕,父親他自恃傲物,未施援手…”
他的眼飛快地逃離她的視線。
“………”
她卻並不理會他,只管喝酒。
一團緋紅輕遮住臉頰,似桃花般夭濯,齊雲霞般濃烈。
“…………”
“…………”
沉默,在酒裡盪漾著。
“你從來沒說起過你母親。”
這像是齊長風為打破冰一般的寧靜而搬來的話語似的,不曾想,他現下說的話題才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她死在南遊的路上。”卿鳳舞冷冷地掃過他,目光比酒更烈:“我甚至來不及告別。”
“你連她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他問。
“這支釵是她託父親轉給我的,也算是見物如見人了。”
她推了推髮髻裡的釵,唇角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像微風下的漣漪般看得見,捕捉不住。
“你又沒親眼見著人,沒準她還活著呢?”
此刻,齊長風幾乎是脫口而出,“嘶”地扒拉開赤兔肉,澄黃的香油汁汩汩地冒出來,像會說話似地勾著人。
“呵。”
卿鳳舞不由得輕飄飄地嗤笑,斜著細長的眼波看他,半晌,洩了氣似地收回目光,大仰頭又飲一杯。
是啊,沒準她還活著。
可不是嗎?她活著。
“別喝了。”他一把伸出手奪過她手裡的杯盞,帶著急切的口吻說:“別喝了。
這人哪,雖說腦子不大好使,沒想到還挺會心疼人的,想到這,卿鳳舞心中不由得油然生出一二分感動來。
“你不能再這麼喝下去了。”他一隻手從她這奪了杯,一隻手乾脆環抱著酒罈子:“這酒稀罕著,你得給我留些才是啊!”
“……………”卿鳳舞臉上寫滿了無語,賭氣似地端起整罈子往口中灌。
這酒算不得烈,一下子喝猛了,穿腸入肚,遊走在心裡,直教人頭腦嗡嗡地作響。
“你…你怎麼還帶搶的?”
齊長風見狀,急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也跟著端起壇,拔了塞,“咕隆咕隆”往肚裡灌。
那晚,齊長風醉沒醉,卿鳳舞不得而知,但她委實醉了,不然絕不會和他睡到一塊去。
同床共枕,和衣而臥,從滿天星辰到日上竿頭,從輕鼾細噥到雞飛狗跳——
當溫潤的日光悄悄地爬上床,親吻著卿鳳舞的眉眼,當沉穩的心跳慢慢地闖進耳窩裡,她醒來了:祥雲水紋花梨木榻,金絲繡洋菊的帳縵,光滑潤膚涼玉枕…難怪昨夜裡睡得這般舒適?等等!自己這是…睡在床上嗎?在齊長風的床上嗎?!
卿鳳舞微微地睜開眼,緩緩地抬起頭,啊!齊長風俊美而安謐的臉龐闖進她視線裡,造——孽——啊——
不,她卿鳳舞有什麼場面沒見過,上可隻身面聖,下可單刀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