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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覆咀嚼著這兩句詩,念著&ldo;野死不葬烏可食&rdo;,一時百感交集,眼淚就跟著撲簌簌落了下來。
她早知這是個幾百年難遇的亂世,但那只是她腦海中的一個概念,亂世,只是等於她和家人的生命安全沒有絲毫保障。為瞭解決這個危機,她千辛萬苦的攀上了顧家這艘大船‐‐在最初,她接近顧臨宗的目的就是這麼現實。
如果可以,哪個女孩子不想矜持地等著男人追呢?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被人獻殷勤?她也不是天生厚臉皮,不在乎背後的風言風語,可她沒辦法……
她以為她可以不要愛情,只做顧臨宗的賢內助,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不道德的地方,反正在原來的故事裡,那對璧人不也是淒涼收場嗎?
已經命中註定是悲慘結局,不如乾脆不要開始。
抱著這樣利己的念頭,她毫無心理負擔地發動了對那個男人的進攻。對顧臨宗的迷戀,三分是真,七分倒是假。
是她故意放縱了自己的感情,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喜歡他喜歡得不顧一切,但心裡的她卻在偷笑,看,她算計得多麼精明,所有的人都被她騙過了。
她以為她是理智的,是淡然的,是胸有成竹的,她會和顧臨宗成為很好的合作夥伴,她會做一個賢惠的妻,打理家事,生幾個可愛的孩子並撫養他們長大,只是這樣,她的餘生便滿足了……或許多年之後,他終於肯回頭,看到身後恬淡不爭默默等待的她,終於對她動心,愧疚於自己多年來的疏失,像毛頭小夥子一樣熱烈地追求她,送她火紅的玫瑰,向她表白,而她‐‐她會笑著說&ldo;這麼多年了,我早已對愛情不抱希望,我們還是像過去那樣生活吧&rdo;,他跪地大哭……
但人的感情,尤其是年輕人的感情,又怎麼能被理智操控?在追逐獵物的過程中,卻是她,真正的淪陷了。
她怎麼能不淪陷?他是那麼的、那麼的好‐‐好得像是湖水裡閃爍著的星星,那麼美,那麼觸手可及,好像只要伸手那麼一撈‐‐就能抱在懷裡似的。
她是這樣貪心的人,怎麼忍得住不去撈取那近在眼前的誘惑呢?
天更暗了,一陣冷風吹來,徐玉婷不禁抖了一下。她摸摸臉頰,觸手冰涼。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我從生下來就沒有這樣委屈過‐‐乾涸的眼眶裡又湧出淚來。
想什麼呢?她自嘲,你看你,以為自己是個人物,負氣跑出來,結果連個來哄兩句的人都沒有,還把自己當小公主哪?
這時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不只是一個人的。她早已吩咐了不許人過來打擾,竟然還有人敢違抗她的命令!含怒回頭,入眼就是一張無可挑剔的俊臉。
她一怔,立刻就要站起來,因為腿腳被壓麻了,動作間微有踉蹌。
對上顧臨宗那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她很想鼓起膽氣蠻橫地瞪回去,最後卻只是唯唯垂下了頭。
顧臨宗視力很好,縱然光線昏暗,也看清了她臉上縱橫的淚痕,見她低著頭,頭髮被風吹得凌亂,貼著臉頰,很有幾分可憐的樣子。
慢慢的,心底就泛上來一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
秋露不知道他們夫婦之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次日兩人聯袂出現時,顧臨宗一如既往的沉穩莊肅,而徐玉婷則表現得大方得體,像世間任何一對和睦美滿的模範夫妻。
沒有人提她昨天的失態,徐玉婷自己倒很坦然,不好意思地向眾人道歉,又親手捧了杯茶奉給秋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