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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璧還來不及回答，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的常秋芳先喜孜孜地開了口：&ldo;姆媽，這輛車是朱璧男朋友的，現在給她開。&rdo;

她奶奶一聽，喜出望外地笑了：&ldo;啊，囡囡什麼時候交上男朋友了？這可真是太好了。&rdo;

朱璧充滿關切地詢問：&ldo;奶奶，您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病了？&rdo;

常秋芳也跟著問：&ldo;是啊，姆媽，您沒事吧？&rdo;

一旁的朱向榮回答妻女的詢問：&ldo;姆媽她可能是吃壞什麼東西了，不到半天功夫就跑了四五趟廁所，拉得整個人都虛了。我正打算帶她去街頭的診所看醫生呢。&rdo;

常秋芳一聽，馬上想起來：&ldo;唉呀，姆媽，冰箱裡有盒牛奶已經過期了，我都說了要你扔掉別喝，你是不是給喝了？&rdo;

&ldo;才過期兩天而已，我想未必會壞，扔掉怪可惜的，就喝了。誰知道會拉肚子拉成這樣，唉。&rdo;

&ldo;奶奶，那您上車吧，我送您去醫院，小診所就別去了，怕耽誤事。&rdo;

朱璧扶著奶奶上了車，看都不看一旁的朱向榮一眼。看著尷尬的丈夫，常秋芳幫忙打圓場：&ldo;向榮，你也上車吧，一會到了醫院可能還要你幫忙背姆媽上樓呢。&rdo;

朱璧蹙了蹙眉，正想說什麼，她奶奶急忙開口：&ldo;對呀，讓向榮也上車，我實在走不動了，一會兒到了醫院肯定要他背的。&rdo;

無聲地嘆口氣後，朱璧面無表情地看著母親把父親也拉上了車。

去醫院短短兩條街的路程中，奶奶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朱璧新交的男朋友身上，不停地問這問那。譬如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做什麼樣的工作？家庭條件怎麼樣？經濟狀況如何？和孫女兒是怎麼認識的？交往多久了？等等等等。

朱璧儘量簡略地回答，常秋芳則不厭其煩地答得詳細，把自己知道的有關聞江潮的情況一五一十事無巨細都說了。得知孫女兒的男朋友原來就是開發老房子那一帶的地產公司總經理時，她奶奶高興得咧開嘴直笑：&ldo;這麼說來，囡囡你找了一個青年才……才什麼來著，我想想，對了，青年才俊。&rdo;

常秋芳附和地直點頭：&ldo;對了，姆媽，聞江潮可不就是一個青年才俊嘛。囡囡找到這麼好的男朋友，我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了。&rdo;

看著母親和妻子的興高采烈，被女兒當成透明人一樣不看也不睬的朱向榮，也小心翼翼地表示關心：&ldo;囡囡，那個聞江潮他是上海人嗎？&rdo;

奶奶的問題朱璧有問必答，父親的問題她卻只當聽不見似的根本不予理會。常秋芳只得代為回答：&ldo;向榮，聞江潮不是上海人，他是北京人。&rdo;

得不到女兒的親自回應，朱向榮的表情苦澀無比，眼光是憂愁的，鬱悒的。朱璧無意從後視鏡中瞥見了父親的模樣，立刻視而不見地移開了視線。經年不變的憎恨，已經讓她對父親的一顆心又硬又冷。

奶奶高興之餘猶不放心：&ldo;囡囡，你和這個聞江潮既然已經認識大半年了，又都是適合結婚的年紀了。如果兩個人覺得合適，就趁早把婚給結了吧。別拖拖拉拉地跑什麼愛情馬拉松，小心拖到最後煮熟的鴨子飛了。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女人虎視眈眈地想要搶呢。&rdo;

&ldo;姆媽，你想得和我一樣。剛才在酒店，我含蓄地問過聞江潮有沒有結婚的打算。他倒是個爽快人，馬上就給了明確答覆，說他父母也都希望他能快點結婚，他正打算選個合適的時機向囡囡求婚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