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 姜沃:像咱們的話,多好啊。(含……(第1/4 頁)
永徽四年春。
皇帝率百官先祭高祖獻陵,再祭先帝昭陵。
這還是姜沃第一次見到高祖獻陵,與先帝的昭陵依山而建不同,高祖的獻陵是堆土成陵,更隨漢制。
因祭拜祖父與父親兩陵的緣故,皇帝還特意問姜沃:李仙師都離長安快三年了,他將來的陵寢地選的如何了?
姜沃在皇帝跟前低著頭,替師父解釋道:“師父意欲走遍關中龍脈千山,替陛下擇一上佳吉穴。”
口中替師父陳述忠心耿耿,其實有點心虛——
上次她接到李淳風走私驛送來的信,才發現師父出長安後,直接就是斷線的風箏一樣歡快飄遠了。
信是從蜀地寄過來的,李師父竟然直接南下拜訪袁師父去了。
而他接到的聖命,明明是在關中尋陵寢。
姜沃收到信也是無奈:先帝一去,李淳風別說扔下太史局不管了,先帝喪儀後,連太常寺少卿之職也不顧了。
好在皇帝年輕,對陵寢事也不急,寧願李淳風多走遍山川,尋一處吉壤。
“免於百年後禍事。”
雖說每個皇帝都盼著本朝千秋萬代,但心裡也清楚的知道,哪有什麼萬歲之人,萬代之國。
因此對陵寢事便很看重,不欲死後受辱。
聽皇帝提起這件事,姜沃倒是能夠很有底氣地請皇帝勿憂。將來他與武皇合葬的乾陵分外牢固,那是叛軍拉來大軍,甚至是上了火藥,都炸不開的程度。
祭過高祖陵寢,皇帝下旨,追賜武德年間功臣勳爵十三人。
其中便有武昭儀之父,武士彠。
次日,又下旨封皇子弘為代王。
姜沃在朝上聽皇帝連下兩旨,便知皇帝與媚娘到底是做出了決斷,不再等下去了。
朝後,她往後殿來看媚娘。
媚娘未臥床,正在殿內緩緩散步。春日陽光斜斜照進來,將殿中切成陽光與陰影分明的兩塊。
媚娘正走在兩者之間。
見姜沃進來,就笑問道:“朝上如何?”
“應該已有朝臣覺得不對了,但這兩事都是情理之中。”尤其是追封武德舊臣,說一句反對,連得罪十三家。
連一貫不怕得罪人的長孫太尉都沒攔這件事,倒不是怕了,而是沒必要。
“倒是代王事,太尉提了一句,代王還年幼,可緩封王。還提出陛下當年也是到了三歲上才封晉王之事。”
“不過,陛下堅持,太尉也就罷了。”
旁觀者清,姜沃也在朝細細觀察了長孫太尉三年了。
看著他從輔政之元舅,走到權傾朝野。
琢磨著他對皇帝的態度:有時候皇帝與他意見相左,長孫太尉的退讓,也並不是臣子對君王的順從,更像是長輩對孩子任性的無奈,頗有種‘罷了,這種小事就由著他’之意。
姜沃覺得這才是最不可調和的矛盾點,長孫太尉並不,從不覺得自己錯了。
他是真的邏輯自洽問心無愧,認定自己在穩定朝綱,替皇帝安天下補不足。
姜沃與媚娘挽臂一起在室內散步,順著陰影與陽光那條線走下去。
媚娘道:“這兩件好過去,下一件才是難事啊。”又側頭對姜沃笑道:“只怕明日之後,長孫太尉就不會再贊你了。”
姜沃笑眯眯:“除夕夜那回,我就與陛下說過了‘太尉讚譽,實在惶恐’”。
又問媚娘道:“姐姐呢?近來精神如何?”
媚娘點頭:“能應付來。”
他們特意選了這個時間點——媚孃的身孕已然五月有餘。
孕中期算是女子有孕時,最安全的時間段。既不像早期要擔心胎像不穩,又不似孕後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