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聽你有個外號,叫“貫五”(第1/2 頁)
天譴?什麼天譴?
子欲不養,必遭天譴。
陸昆泰正嘟嘟囔囔著。
林羽靠二人最近,既能看清楚文竹控訴時的每一分表情,又能一字不漏恰好聽到陸昆泰不以為然的自言自語。
她不確定文竹是否也聽到這些回應,那張鮮少變化表情的臉,在林羽的方向看來有一半是陰影。
林羽算了解得一些前情,但並不因此對陸昆泰心生厭惡。
每個人心中惡的種子都不會莫名其妙發芽,有些是順其自然使然,有些是閱歷變化使然,觀他這般理所當然的模樣,便是再如何辯駁、說教,都不會走進對立者的立場。既如此,就不該為這樣的人產生多餘的情緒。
林羽卻也明白,旁觀者善見,文竹則不行,阿乙更不會。
那姑娘獨自立定,心中尚存畏怯,呈現出一種天然的自我保護姿態,她眉眼悲喜不深,說到激動處,也僅僅只是咬重了語句,遠比林羽想象得要鎮定和勇敢。
她彷彿在敘說從別人那裡聽到的故事,而完全不是自己的閱歷,
林羽如是想著,再次看向那個叫陸昆泰的男人。果然,男人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令自己足以另眼相看的表情。
若文竹是悲傷而麻木,陸昆泰則是冷血到無感。
他似是因少女臉上並不強烈的表達,而完全體會不到對方的字裡行間在泣訴,反而首先想到要把自己和自己兜裡的銀兩先摘開。
“竹兒,萬事都好商量,爹立了契據拿了銀子。你這一翻臉,讓我和你阿奶怎麼辦吶?”
他每次會特意提到文竹的阿奶,這個角色逢被喚起,文竹面上的恨意便會更強烈一分。但這些恨意也只充分表現在臉上,而已。她咬緊了嘴唇,明明有很多話回擊,卻陷入短暫的沉默。
阿乙見狀,趕緊上前與她並排,張嘴說道,“人便是人,畜生便是畜生。她的阿奶與你非親非故,你莫嘴裡將老人家與你糾纏在一處,今日就要當著莊大人的面告你,告你逼良為娼,告你綁架、虐待婦孺。”
陸昆泰早已注意到阿乙,那雙細長眼睛裡的眸光渾濁,有如毒蛇淬著毒液,曾好幾次偷偷打量過對方。
他既摸不清對方來歷,又疑惑這人為何如此言辭激烈,他大約先是簡單以為這死丫頭的姿色迷惑了哪裡來的少年郎,這少年郎不但甘為“嘴替”,還能帶來旁的幫手。
他十分明白這丫頭的軟肋,故而次次正中下懷,便是使其知難而退、乖乖就範。如今見自己換了個不太好惹的對手,陸昆泰當下就變了臉色,堆起臉上深溝般的褶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開始賣起了可憐。
“我是她的爹,她阿奶便是我岳母,在家從父,她還未婚嫁,難道不該聽我的?少年人,你這話說得蹊蹺,再者說,你又是哪位啊,和我們阿竹有什麼關係?”
阿乙當即向他啐了一聲,惡狠狠道,“哪兒來的我們?我是你大爺!鄰里誰不知道你是個吃喝嫖賭無惡不沾的貨色。你既不是親爹,又未養育,文竹不姓陸,她姓姜。你少在這裡混淆視聽!”
阿乙偏生不說自己是誰,卻讓陸昆泰抓住話裡的幾個關鍵字,揪著便不放了。
“你怎知我們有什麼鄰里?你如何證明我不是親爹,如何知道我未養育?憑這乳臭未乾的丫頭片子一面之詞?就能連養她的爹也不認了?天下不孝子諸多,不該偏生我倒黴遇到了罷?”陸昆泰尾音特地吊起嗓門,越說越自行咬定了事實似的。
他嘴上使著功夫,大約仗著眼睛小,行動起來頗方便,於是眼球在狹窄的瞼縫裡骨碌碌亂轉,一面觀察文竹又羞又怒又欲言又止的樣子,一面小心留意莊清舟那方的動靜,完全沒把阿乙的威脅放在眼裡。
此刻,他站在雅間中央,林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