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裡是井底(第1/2 頁)
“我真是毫無印象,只隱約記得耳旁呼呼的風聲,如掉下一片懸崖,身子下墜感厲害。”大概又因天氣太冷,他渾身正挨著凍,體感錯覺太強烈。
何嘉淦一邊說出腦海回憶,一邊給文周易包住手腕的布打了個不忍直視的結。
殘碗裡的血盛滿小半碗,他實在不忍再看,便強行制止對方,並撕下衣角倉促包紮。
他身上一塊好布也撕不著,當然是用文周易自己的衣物。
文周易“......”
文周易語氣飄忽細弱,胸膛需間隔許久才會起伏一次。
“把你偷出來並不容易,你未入城時,應早已進入他們視線。”
何嘉淦搖搖頭,腦子一片空白。
“能放任你獨自在客棧幾天,官府必是留了眼線,眼線幾日尋不到你,無非便是從起初便丟了蹤跡。”這些話,他不曾向林羽坦誠。
後來,姜文竹以收拾舊仇人為由,騙得阿乙從隔壁偷出這倒黴欽差,又借了阿甲不在客棧的空隙,將人偽裝成阿甲先偷樑換柱,後乘林羽去了折梨院,阿乙臨時當家做主,便扯個謊堂而皇之將文周易送上馬車。
他躺進馬車時怎麼也想不通為何阿乙能如此聽話。思來想去,除了情愛力量驅使,也無別的原因了。
可如此,也會將他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個過程所出現的岔子便是他太過冒進,禁止隱匿著盯梢自己的暗衛緊跟在後。但回頭說來,盯梢也多是無用。姜文竹身手非常,運託兩人時有意無意用人質做餌。
她無疑有幫手,只是暫未現知身份。可是偌大的濟陽城,如全城搜捕,還有什麼地方是視覺盲區?
“我們會不會已離開濟陽城?”
文周易搖搖頭,看來他前次說的話,這略有些呆的王都大官渾然忘了。半柱香的路途,從客棧飛馬賓士也趕不到出城卡口。
半柱香的路程,連旖旎閣都到不了。再說大白天的,目標明顯,旖旎閣經過上次總會對官府留著防備,不會不明白暗哨的厲害。
客棧方圓半柱香的地方,哪裡能不引人注意藏得住人?
沒有義莊。
沒有寺廟。
沒有荒宅。
而普通百姓家的隔層或地窖不會沒有風。
只有——
文周易額角流下一滴冷汗,沒來由嗆咳了一聲,側身用包紮得醜陋不堪的手猛然用力抓住何嘉淦的胳膊。
怎麼了?怎麼了?
何嘉淦見他突然大幅動靜,以為病勢突變,連忙以臂托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將文周易挺直單薄的肩膀強行環住,方便他借力往後仰身。
“你說下墜感厲害?”
何嘉淦不太肯定地點頭。
文周易撐在他臂上的手微微發抖,勉強借力坐直了點,自己眯著恍恍惚惚的眼神仔細分辨著周遭。
恰時,壁燈的燭光晃動幾次,這細微處落入他眼底,他輕輕喘息,向何嘉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悄悄將另一隻手按在腰間的柔軟束帶上。
何嘉淦瞠大眼睛,看清同伴面容現出鮮有的凌厲,不禁懾於他的氣勢,憋著勁不敢說話。
少頃,牆上微末斑駁的影子重新恢復靜止。
何嘉淦感到懷裡繃緊的身軀慢慢放鬆,這才試著悄聲問道,“方才會是他們嗎?”
文周易不答,有不確定,也覺得不會是。按照送口糧的間隔,應還有一日。
“我看這給口糧的速度,再早也要明日才來。”
這會子倒智商回神了。 文周易半垂首兀自笑笑,難得調侃的心情未放許久,又忙不迭開始說話。
何嘉淦伸手擦擦他額頭上冒密的細汗,嘆氣道,“你總是攢些力氣便